第50章[第3页/共3页]
“你说说你,希冀你是甚么也希冀不上,就晓得在前面扯我的后腿。昨儿你那亲爹,又给我摆了好大一回脸子,我这个堵心呦,我这面子都要成鞋根柢喽。等着罢,你也别乐,你那便宜弟弟就要进门了,你筹办筹办,将来住柴房去罢,好地儿给人家倒腾出来。”
抬花轿是要摇的,一起锣鼓唢呐吹打中,轿夫颠着小碎步,一步三摇。纳妾不消接亲,冯元便提早知会了轿夫莫要摇太狠,有那么点架式就行了。绿莺两手紧紧扣住小腹,恐怕孩子被摇出来,白担忧一场,孩子没事,她却被摇饿了。
冯安悻悻地缩回击,舔脸道:“娘可别冤枉我,是她们自个儿沾上来的,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,我才勉强逢场作戏一番,实在儿子但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儿郎呢,嘻嘻。”
那指头如新奇的红花汁,指尖有些泛青,手背上的皮肉白得如同盖死人的帛布,手掌左飘右荡,如吐着信子的毒蛇,绿莺咽咽口水,恐怕下一瞬,那手便穿肚而过,将自个儿的孩子生生取出来。
现在连檐上挂的鹦鹉都只剩下公的,身边小厮不时“回少爷话”“少爷用膳了”“少爷该歇着了”唤个不断。畴前是声如脆鹂的俏丫环,此时就剩下声憨嘶哑一身灰衣裳的男仆,一个个跟乌鸦叫丧似的,听着心难受!
“还几岁?十八啦!是你哥!”冯佟氏气不打一处来,狠劲儿捶了他一拳。
自从有了身子,这嘴就变得比碗口大,肚皮比井深。几个月了,仍不知饱腹是何滋味,若不是怕撑死,她都想在枕边摆个碗,睡醒就吃,吃饱就睡。秋云总说让她悠着点吃,将孩子吃大了可如何生呀,可她感觉,能吃是福,这孩子身有不敷,如果能靠吃的把那弊端补返来,那该有多好啊。
时价后晌,恰是天儿半亮微黑的时候,两桌亲朋,两桌同僚,冯元一身极新缎面圆领锦袍,满面喜庆,挨桌敬酒,恭捷报答声不断,宾主推杯换盏好不热烈。
“太太,我们这出身跟职位摆在这呢,那小蹄子有何可惧呢,让她出去,日日立端方,还不是由着太太搓圆捏扁。另有那小儿,谁知是不是男丁呢,没准是个不利丫头电影,即便生个带把的出来,我们抱过来养,想如何养就如何养,好了赖了也与她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