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[第1页/共3页]
此时小巧院里的正房,铺着粉绸的圆桌上果子糕饼蜜饯应有尽有,如果平常,绿莺早扑畴昔了。可常常藏宝的山洞外,都盘着一条大蟒蛇。
宋嬷嬷还想提提方才之事:“太太啊,方才老奴瞧着老爷倒不似你说的那么回事......”
冯安梗着脖子:“凭甚么让我住柴房啊,我但是冯家的大少爷。娘啊,我那弟弟几岁啦,俊不俊,可别丑得拎不出门。”说着话,得意一乐:“嘿嘿,我冯安从今今后也有小主子啦,咱家就我这一枝独苗,出门都寒伧,人家兄弟一出来就是一串,耀武扬威的摆着场面,到我这,孤零零一个,跟赶马的车夫似的。”
冯安对那两条美人蛇虽也有些厌了,可也没筹算一向当和尚啊,爹把统统的花骨朵都掐走了,只给他留些老树根子,一帮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的,憋成王八了。
哪个下人这么有眼力劲儿,他想攀高,那人便送来长梯,他耳头痒,那人便乎扇门,该赏!重重有赏!
“哎,我晓得,奶娘你也晓得,今儿我是筹算将他留在正房的,可你瞧瞧他,开口杜口就是那绿莺,我也是气疯了,想着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,才朝他胡乱嚷一通的。”
冯元冷着脸听她说完,一个字一个字听到耳里,心如同被埋在了雪堆里,又凉又凄清,想扭头而去,到底忍了忍木着脸道:“向来不知,我冯元在你内心竟是这么小我物,心如海底深,行事一环扣着一环,连最靠近之人都玩弄在指掌间,的确是天下第一大细作!”
下人个个跑了个无影踪,只余下宋嬷嬷一人,干顿脚白焦急。她如果冯佟氏的亲娘,可非得捶她一顿不成,那伉俪间的交谊,便是扫帚扫土扫灰儿,分得散了便把它们聚一堆儿,哪有扬着扫帚胡乱抽的,土灰愈抽愈远,这不是破罐子破摔么,比及心隔了八百丈远,任是天爷祖宗来劝,也聚不到一块喽。
“还几岁?十八啦!是你哥!”冯佟氏气不打一处来,狠劲儿捶了他一拳。
自从有了身子,这嘴就变得比碗口大,肚皮比井深。几个月了,仍不知饱腹是何滋味,若不是怕撑死,她都想在枕边摆个碗,睡醒就吃,吃饱就睡。秋云总说让她悠着点吃,将孩子吃大了可如何生呀,可她感觉,能吃是福,这孩子身有不敷,如果能靠吃的把那弊端补返来,那该有多好啊。
“回太太话,妾身都爱吃。”
“奶娘,我想不通的是,她如何就有身了?莫非真是狐狸精变的,会妖法不成?”
冯佟氏眼内庞大,仲春底,冯元让她择个良辰谷旦,她又不是面团,跟着人揉乎,她偏要磨蹭磨蹭。谷旦?没有!三月没有!四月也没有!拖了俩月,冯元都有些微词了,她这才将谷旦姗姗择好,选在了这蒲月初。
统统都筹算好了,就是有些担忧这绿莺是个肥壮的,肚子本来就厚,看不出来有身可如何是好。可此时一瞧,好家伙,这肚子是仨月么?跟衣裳里藏着个蹴鞠似的,圆咕隆咚的。忽地,她一滞,莫不是真藏了个蹴鞠罢?当初是打量着这丫头进门了,她便让大夫给瞧瞧,此时由她瞧,岂不更是便宜?
四月时冯元去衙门替绿莺销了奴籍,又立了妾书。她人是端五头三日进的冯府门,一顶四抬粉色小轿从小门抬入。
“我都生养两个了,你这没娘教没娘养的,那里晓得此中门道,将衣裳翻开,我看看这胎是男是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