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父亲[第2页/共2页]
你的女儿,果然是像你的啊。
傅念君接道:“女儿读史尚且粗浅,更不能说有甚么观点,只不过是作为闺帷女儿,敬慕《汉书》当中大汉乱世的烈烈雄风罢了。”
傅念君摇点头,“无人传授。”
“爹爹这阙词,是苏子美的《水调歌头》,是他贬谪江南之时所作。‘方念陶朱张翰’,苏子美将本身比作范蠡遨游太湖,比作张翰因思念故里莼羹鲈鱼而归隐,当然是有两分文人风骨在里头的。可爹爹分歧,您贵为宰辅,高居庙堂,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,天然做不得那闲云野鹤。我瞧爹爹不是与他有共鸣,只怕是想到了苏子美的归隐,有所感念罢了。”
她一番话毕,傅琨只深深望着她,“念君,这话你是听谁说的?”
傅念君半侧着头含笑望着傅琨,话音如珍珠落玉盘,清脆又明快:
傅念君反而笑道:“姜公《续书谱》中皆有言。”
傅琨搁下笔,情感有些冲动,“好,好……只是你何时又学会赏字了?”
“爹爹。”傅念君见招数管用,又乘胜追击凑上去捏着他的袖子晃了晃,带了两分撒娇道:“朝中的事是没有能忙完的一天的,你既然回到了家中,便不要再去想琐事烦心了。”
她只是真的那么以为罢了。
傅念君敛衽垂首:“是我莽撞了,言辞无状,爹爹莫要活力。”
他感觉双手微微有些颤抖。
如许的话,之前的傅琨是向来不会问女儿的,只是本日,她实在表示地太灵慧了,让他忍不住想考考她。
她指指他的书架上,正有这本书呢。
傅琨见她说得奸刁,又笑起来,“你又胡猜,爹爹一样爱好《史记》。”
她神采中有些神驰:“女儿感觉,班固在燕然山勒石封功,跟着窦宪出塞三千里,带回的不止是卓著功劳,还无形诸笔墨的慷慨豪情,太史公笔法当然‘言有序而有物’,却不如班固笔下那般‘犯强汉者虽远必诛’的气势令人佩服,先人高文,女儿自不能窥其万一,不敢说想以史为镜,望今时髦替,不过是瞻仰大汉豪情罢了。”
她轻柔的声声响起:“爹爹是不是克日有烦心之事?”
傅琨摸了摸下颔的髯毛,持续看着她。
她竟把他的苦衷也说中了。
“不,好孩子,爹爹只是太震惊了……”
傅琨望着本身写的字,也长叹了一声。
“爹爹感慨他时运不济,最后不得已收起满腔抨击,远走江南,您心中对他起了顾恤,只怕是因为一样本日在朝,碰到了不异的事,才会如许有感而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