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魏老三[第1页/共3页]
容娘看得目炫狼籍,本就烦闷无处宣泄。目睹那闲汉如此混账,老母不顾,小儿不养,心中腾起一阵知名肝火。抛了小娘子的羞怯在脑后,也不管甚妇德妇行,捡了块石头,权当箭矢,“嗖”地朝那男人投去。
一时世人嗤笑着拥了容娘走了。那闲汉吐了口唾沫,道声倒霉,倾斜着身子回屋了,小环归去以后自有些唠叨不提。
守礼心中似有震惊,并没有非常想的明白,直到上了马,往山疙瘩里去的时候仍一起苦思。山路狭小,守礼一度差点落上马去,被守中一个眼神扫过,才从速敛了心神,用心骑马。
婆娘听了,急将男人身上摸遍,希冀摸出几个剩钱来,却哪能够?几个醉汉能不足钱!婆娘绝望之余推搡了几下。那男人又抬起手来要打,却见坡上容娘缓缓的抬起手对准了他。他倒不怕那小娘子,只感觉被一个小娘子如此欺负,非常丢脸,遂丢下婆娘,拾了巴掌大石头作势要扔容娘。
那男人非常愤怒,甩开吊在胳膊上的两个小的,挥臂去抓婆娘。
厨娘直呼小娘子心善,乐呵呵地去了。
因隔得不远,准头也足,恰好打在那男人的头上。那男人大痛,扭头看到容娘,拧起两股粗眉,喝道:“你个小娘子,胡乱打甚?”
院中洒扫的村妇并外院的成奎帮着寻了个遍,发明后院的小门开了,世人一起寻觅,内心惶恐至极。
那两个小的跌倒在地,哇哇大哭。此中一个大点的边哭边喊:“阿爹,你只自顾喝酒去,婆婆病在家中,无钱买药,成日喊你哩!”
厨娘讪讪地,不好归去回话。
闲汉见容娘穿戴讲究,也不敢过分,只莫名其妙:“关你甚事?”
“你可知她为何从不提曼娘,不提南逃?本日一提却如此悲哀?”
守中虽神采安静,然目光酷寒如冰。
百十万人狼狈南逃,是本朝一大热诚。大凡有点血性的男儿皆望报仇雪耻。那闲汉闹了一场,酒渐醒,听到此处,也不由得耷拉了脑袋。
这话说到凭地恶棍,容娘大气都不敢出了,此事已是瞒不住,只得听大哥如何说。守中说话甚是简朴:
口中骂得紧,手里打的也不轻。那男人嘟囔着挡了几下,毕竟火了,一把夺过棍子,狠狠的反抽起婆娘来。男人的力量比妇人的大了很多,那婆娘挨了几下狠的,哭的惊天动地。茅舍里奔出几个小儿,衣裳褴褛,黑乎乎的分不清男女,一窝蜂的抱住闲汉。
玉娘奇特:“魏老三是谁?”
这一家子吓了一大跳。那婆娘忙拉了几个小的跪倒,魏老三无法也行了个礼,嘴里却嘟嘟歪歪:“谁家小娘子到处乱跑的,凭地力大!”
饭后,待成奎将白日之事禀告大朗守礼,守礼怒道:“如何不看好小娘子?”
守中一向沉默。守礼心中疼痛,紧紧攥了拳头,诘责道:“大哥,你何必……”
守礼哑然。
待守中他们返来,已近亥时。容娘忙命厨娘热了饭菜端上。守中见容娘面色虽沉寂,不复昔日轻松。但举止慎重,神态自如,非常惊奇,不由打量了她两眼。守礼自是非常欣喜。
几个妇人纷繁嘲弄:“你当还在济南府呢,昏了头了,到江南来种大麦!你待种出来,送我几个炊饼吃。”
守中却淡淡道:“罢了,泄了心中愁闷也是功德。两个婢女各罚一个月的月例,容娘归去写五十篇《女论语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