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5.九郎[第3页/共3页]

苍帝心下一动，余光见它又坐半晌，忽地弃筷跳起来，伏在池边抄杯捞鱼。池中不过几只手指是非的红鲤，初萌梵音才通心性，一个个围着石头的小杯打转，反而逗得它越探越深，终究一个“咕嘟”栽进池中，顶着莲叶晃了一头的水。

苍霁牵马时，净霖从袖中递出瓷瓶。苍霁接过期小指扫过净霖的掌心，不待净霖回神，他反而光亮磊落地将瓷瓶轻嗅了嗅。

小妖便缩颈回话:“帝君不识他，他便是那九天门纵行中渡剑无敌手的净霖！”

数月以后，苍帝又得梵坛邀约，前去至南古刹听议清谈。他与佛同座相并，粗茶饮就间瞥见一只石头小人盘腿坐在莲池旁，持筷垂钓，在诵经声中昏昏欲睡，点头不止。

“帝君已洞察秋毫，心存考虑。”真佛点头。

池间俄然攀上石头小人，它端坐在老衲背后，学着老衲的模样点头晃脑。

净霖皱眉:“我怎一点也想不起来。”

老衲说:“公子凡俗不近，修为虽长，此心却孤。这人间最叫人销魂的不是邪魔，而是‘情’字。心修剑道，看似超脱万物，实则如履薄冰。错一分，断一念，毁一心，便是万劫不复，神磨难论。”

苍霁在这声“哥哥”里意犹未尽，他一边感觉这小子果然里外迥然，一边心想本身如何没早点教他喊哥哥。

苍帝后靠嘲笑，说:“天下修道，我道那边？”

“此乃何物？”

苍霁收回思路，见净霖已转回身，正望着他。他顺势暴露歉色，说:“吵着你了吗？”

鸣金台并不是苍霁头一回见净霖。

苍帝问摆布:“此人是谁？”

苍霁感喟，翻过身去，背对着净霖说:“不过我修为浅，让你叫声哥哥倒是委曲了。不必客气，你我姓名相称便也行的。”

“破火线立。”真佛说道。

净霖指拈佛珠，说:“看来我佛缘不浅，大师不必担忧。”

“你与人吃酒丢了钱，我拾金不昧还给了你。”那金珠还硌在腰侧，苍霁连眼睛都不眨，“随后带你歇了一夜，你自归去了。”

净霖拭动手，道:“我与哥哥同路。”

“道安闲神明，道安闲六合。凡目所及，凡耳所闻，皆可称道。”真佛抿茶笑语。

苍帝眸中杀机一现:“是谁。”

净霖懵懂，却说:“若‘情’字为劫，自斩了它便可。”

净霖见苍霁盯着本身，不由地望归去。他进食无声，即便吮着热汁儿也能不发一声，又温馨又快速。

苍霁几乎笑出声，他在暗中保持正色，稳声说:“我痴长你几岁，不如叫声哥哥？”

“家里的丹药。”净霖说，“哥哥既然要南下赠药，平白在昨晚丢了六十金珠，如何也说不畴昔。这丹药虽不及交谊，却能换些东西。如遇凡人，起死复生也是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