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罗刹(三)[第2页/共3页]
净霖说:“一门四口尽数丧命,这案子本就来得蹊跷,又引来了罗刹鸟,鬼差恰好找不到幽灵,我们呈现得巧,他狐疑是道理当中。”
净霖面上微微暴露点惊奇,乃至称得上是“无辜”,说:“我为何要诓你。”
他们是被铜铃引去的,但是从罗刹鸟肚中拿出来的铃铛却并非净霖丧失的那一个。
“你吃不吃?”苍霁手臂搭椅,对石头小人说,“说来奇特,你没嘴巴,也不食灵气,整日靠甚么活?”
音落,苍霁原地暴起。身如鸿雁,踏雪腾空。他衡量铁链,鬼差们逃生未察,便被一股刚硬劲道强拽着拖回身去。罗刹鸟已红了眼,逢人便撕,听得鬼差们一片哀嚎,竟被苍霁挨个喂给了罗刹鸟。
净霖现在困得合目,只在树上对付地嗯声,连眼睛都懒得张来。夜还未过,外边冻得他鼻尖发红。
净霖说:“谁给了你铜铃?”
苍霁内心另一边又说。
净霖没有与它辩论真假,只微点头,持续问:“你居阴墓积尸而化,何必跑来此处寻食?”
“或许不晓得。”净霖笼呵了呵冻得生硬的手,“铜铃落于凡人之手,灵气外溢,不免教人发觉。凡是有点修为,便知此物的好处。他既然狸猫换太子,想必是已得了真正的阿谁,又忧心你我追逐,故而放了个假的前来拦路。”
净霖目光稍避,说:“没有了。”
苍霁不退反进,说:“那跟我们有甚么干系?”
苍霁掌中锁链尽数落地,他对净霖抬了抬下巴,说:“背身或闭眼,你挑一个罢。”
罗刹鸟一只面嚎啕一只面奉承,齐声说:“饶了我……饶了我!”
苍霁渗在舌尖的丁点儿血味化作彭湃灵气,浇在喉中的甜美鲜美涌翻而上,让他迫不及待地暴露森然齿贝。
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出奇的纯粹,好似至心实意地在问一问,又好似向来没获得过答案。
“溅脏了不打紧,你再替我穿就是了。”苍霁将罗刹鸟的脸用脚抵正,居高临下地浅笑,“别介,爹就是开膛破肚取样东西罢了。”
“竟是个贪吃的。”苍霁对着直扑而来的罗刹鸟压动指节,在咯嘣声里随便而笑,悠哉道,“可巧,我是你祖师爷。”
苍霁赤身裸|体地站在水中,鹅毛大雪覆在他肩臂,一瞬就化得淌水珠。他像是不知酷寒,被水埋了半腰也不感觉那里不对。
“那真的铜铃岂不是再无踪迹。”苍霁说道。
苍霁蹲在池中将手洗了又洗,搁鼻尖嗅一嗅,仍然感觉另有恶臭味残存。他烦躁地拨水,冲岸上发脾气道,“臭死了。”
翌日苍霁坐起家,见净霖未醒,便抄起石头小人搁在肩头,打着哈欠下楼找乐子去。他学着净霖的模样,丢了几颗银珠给掌柜,听着掌柜把厨子吹得天花乱坠,随便跟着点了些东西。
净霖慢吞吞地拉回神识,又“嗯”一声,算作答复。他彻夜被苍霁要去了几滴血,精力难振,须得睡上一睡。只听水中呼啦作响,苍霁蹚水登陆,双臂一撑便翻到净霖面前,站着俯看净霖。
“费了一番力量,倒是个假的。我没有功绩也有苦劳,你底子不晓得它肚中是个甚么味道。”苍霁一边抬臂嗅着,一边用脚轻踢了踢净霖腰侧,“另有味道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