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罗刹（三）[第1页/共3页]

罗刹鸟甩头翻撞，苍霁却稳妥不掉。罗刹鸟冲昏了头，竟将目光投在了净霖身上，它翅翼未展，便被铁链束缚勒紧。后颈一沉，顿时栽头磕地。铁链绷直，将它脖颈勒得几近变形。罗刹鸟放声惨叫，面上各色面孔抢先恐后地闪现告饶。

苍霁渗在舌尖的丁点儿血味化作彭湃灵气，浇在喉中的甜美鲜美涌翻而上，让他迫不及待地暴露森然齿贝。

“饶你？”苍霁半蹲在它面前，突地暴露笑来，“天然是能够的，但你须得答复我几个题目。”

“铜铃在哪儿？”苍霁错身搀住净霖，将罗刹鸟凌踹而起，挡住了鬼差的突袭。

“如何样。”苍霁一脚踩在罗刹鸟脑后，甩动着铁链在雪空中呼呼作响，“认个爹来，今后保你吃喝不愁。”

罗刹鸟一只面嚎啕一只面奉承，齐声说:“饶了我……饶了我！”

“那真的铜铃岂不是再无踪迹。”苍霁说道。

苍霁赤身裸|体地站在水中，鹅毛大雪覆在他肩臂，一瞬就化得淌水珠。他像是不知酷寒，被水埋了半腰也不感觉那里不对。

罗刹鸟夹风扑向空中，但是身尚未落，便让苍霁紧紧抓住了银爪，接着它全部巨身都被苍霁抡转起来。鬼差们不及退后，被罗刹鸟撞飞四散。

苍霁掌中锁链尽数落地，他对净霖抬了抬下巴，说:“背身或闭眼，你挑一个罢。”

净霖说:“一门四口尽数丧命，这案子本就来得蹊跷，又引来了罗刹鸟，鬼差恰好找不到幽灵，我们呈现得巧，他狐疑是道理当中。”

苍霁思疑地看着他，说:“彻夜到处透着古怪，不像是撞巧，倒是像遭人算计了。鬼差转头追我们干甚么？”

罗刹鸟四目瞪大，狠恶扭动起来。它被铁链勒紧脖颈，那头踩在苍霁鞋底，越绷越直。罗刹鸟双面浮肿，喉中鼓励含混，逐步闻声“咯嘣”声，身材已抽搐不能了。浑身灵气如同被把小刀剔剥了出去，连骨头缝里也没放过。它四只眼一齐翻上，一命呜呼。

净霖身份奥妙，这具身躯到底是人是妖是鬼是神至今都难以定论，可从苍霁得知的故事里，大家都觉得他是死了的。那么谁，谁既晓得铜铃的妙处，又懂净霖的脾气？

音落，苍霁原地暴起。身如鸿雁，踏雪腾空。他衡量铁链，鬼差们逃生未察，便被一股刚硬劲道强拽着拖回身去。罗刹鸟已红了眼，逢人便撕，听得鬼差们一片哀嚎，竟被苍霁挨个喂给了罗刹鸟。

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出奇的纯粹，好似至心实意地在问一问，又好似向来没获得过答案。

净霖目光稍避，说:“没有了。”

“喂。”苍霁甩动水珠，“那铃铛真的不是你的吗？”

苍霁内心另一边又说。

罗刹鸟不循分地掩面，目光游离，口中沙哑地“咯咯”笑，推委道，“随便吃，随便吃出去的！”

罗刹鸟擦地翻滚，又蓦地振翅蹿起，叫声凄厉。它已不辨东西，拽着鬼差铁链一顿撕扯，浮着人面的头颅将一只鬼差如同撕纸普通的咬成两半，随后仰颈一吞，就咽了下去。

净霖说:“谁给了你铜铃？”

五口？

净霖说:“在它肚中。”

净霖的侧脸被雪掩得白净，他只抽出棉帕，将手指擦得细心，说:“别溅在衣服上。”

“还不束手就擒！”鬼差喝斥一声，旋身抛出长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