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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氏皱眉：“灿烂门楣是男人之事，女子不好好嫁报酬妇，灿烂甚门楣。”说罢，又看向徽妍，冷下脸，“此事你必是一早便知，用心不说。”

马黄门又与戚氏等人见了礼，看到徽妍，笑道，“这位定然便是王女史。王女史此番建功匈奴，功绩殊异，陛下特令嘉奖，实可喜可贺！”说罢，将圣旨展开，宣读了一遍。

徽妍被她说得哑口无言，眼睛红红的，未几，眼泪落了下来。

徽妍忙上前：“母亲……”

“母亲晓得么？”她又问。

周浚认得那位黄门，忙行礼，“本来是马黄门，多日不见！”

徽妍点头。周浚的品德，她一贯感觉不错，他对王缪情深意重，世人也是看在眼里的。

可嘴上却不好说出实话，支支吾吾，“我也不知，他当时是这么说，也许回了长安以后又搬到那边去了……”

徽妍嘲笑了一下，不由回想起本身几个月前刚回家，王缪与她谈起父亲的故交时那冷酷的口气，再看看周家这位父亲同僚的言行，心中苦楚。情面淡薄如此，不晓得父亲泉下有知，是不是会更加难过？

“千万莫去！上甚疆场，老妇宁肯他一世做郎官！”戚氏立即摆手。

世人七嘴八舌，问起徽妍此番去匈奴的事。徽妍也不坦白，一五一十，细细陈述。

“恰是！”家人忙道，“宫使已至门前，还拿着圣旨！”

“怎敢奉告她，”陈氏道，“这两月，她光是为你便已经展转难眠。”

“无甚话，曹掌事说，那位李君想等你返来，与你面谈。”陈氏道。

“李君可有甚话留下？”徽妍忙问。

戚氏看着她，无法地叹口气，向宫使一礼，“既是圣命，我等岂敢违逆。只是小女往匈奴两月，家人牵挂多时，现在方才归家团聚，总该先缓一缓才是。”

世人皆笑。

“都是畴前之事，提它何为……”她侧过甚去，拭了拭眼泪，少顷，再转头看，看着抽泣不止的徽妍，心终究软下来，长叹一口气，让她起来，拉过她的手。她流着泪道，“并非母亲不肯成全你，只是千辛万苦，我母女二人好不轻易团聚，你怎忍心又走？朝廷的事，自有朝廷去操心，匈奴那般险恶之地，你如有个万一，母亲今后该如何度日？”

宫使笑眯眯道：“恰是。王子居次自幼为女史教诲，宫中高低，再无人比女史更当得此任。”

徽妍被戳破，窘然，只得赔笑，“母亲，父亲教诲我等做事，有始有终才是大善。母亲放心，我不入官署，待得王子居次万事妥当，我仍回弘农伴随母亲。”

听得这话，世人皆放下心来，一伸谢过宫使，送出门去。

周浚看着她满腹苦衷的模样，苦笑一声，没好气道，“早晓得怕，先前的胆量又从何而来？去吧，好好赔罪，她是你母亲，还能吃了你？”

“哦？”徽妍眉间一亮。

戚氏公然有了些兴趣：“哦？可有确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