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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氏亦欢畅，嘴上却道，“勿信那小儿蜜语甘言，前番在雒阳，常常致书家中，也说得了空便回家，回过几次？”

“为何他日？”戚氏不觉得然，“二位好不轻易登门一趟，老妇岂可怠慢。长安距此好几日路程，将来再聚也不知何时。本日须得听老妇的，用膳再走。”说罢，叮咛曹谦备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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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氏表情大好，只听她道，“我等每日在家，可贵有访客。公子若不弃可常来，若想看典范，先夫藏书都在府中；若好下棋，伯钧可与你参议。”

徽妍晓得天子不太看重虚礼，前次在驿馆里，也见地过他在王萦面前装模作样。但现在这位刘重光公子亲身登门，坐鄙人首，挂着谦恭的浅笑与戚氏说话，徽妍仍然感觉本身仿佛在做梦。

天子笑了笑，看向戚氏，“多谢夫人厚意，鄙人叨扰已久，用膳还是他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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徽妍早被母亲和陈氏别成心味的目光盯得耳根发烫，此时听得这话越说越无边，忙道，“母亲，天将日暮，公子想来还要往还家。”

“如此。”少顷，他唇角弯了弯，“怪不得戚夫人本日请来了媒妇。”

翻书有家人代庖，徽妍只需求站在屋子里想那卷书放在那边，天子是客人，则更不必脱手。二人站在一处，不说话的时候，就只剩家人翻书的声音，徽妍不自发地转开首去，尽量假装在思虑那书到底放在甚么处所。

“慎重甚好！”戚氏点头，道，“公子无父母做主，娶妇乃是大事。只是一家之主，室中到底还是要有妇人才是……”

此人说瞎话的本领真乃她此生所见之最强，明晓得他没有说实话，叫真起来倒是句句实话。

天子答道：“未曾。说来忸捏，鄙人父母皆已离世，兄长亦殁于董李之乱。鄙人在家中照顾财产，扶养弟妹。”

徽妍没法，看向天子。却见他已经起家，看着她，浅笑一礼，“有劳女君。”

徽妍俄然被杯中的水呛到，咳起来。

徽妍道：“父亲身幼爱书，此乃毕生堆集，天然很多。”

“都取出来便是，搬到堂上。”徽妍叮咛道，看看天子，不再说话，一礼，朝堂上走去。

“如此，伯钧，你致书给叔容。”戚氏道，“让他去刺探刺探，刘公子到底出身如何。”

“本日这位刘公子甚是不错。”回到堂上，戚氏第一句话就是嘉奖，笑眯眯的，“看他风采，必是大师后辈。”

“公子请。”徽妍只得道，还了礼，表情别样忐忑地领着他往堂后而去。

“母亲，”她强忍不满，委宛道，“还是兄长去合适。”说着，朝她悄悄使眼色。

徽妍心底打了个突，忙道，“我记得他当时是奉养的郎官。”

“哦？”徽妍讶然，看向戚氏，只见她手里拿着两张木牍，亦是笑意盈盈。方才在堂外，她听到世人说的热烈，还担忧是在妄议“刘公子”，唯恐肇事。本来是为了此事，徽妍放下心来，不由也暴露笑意，“恒书中说了甚么？”

戚氏听了天子的话，看他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垂怜，叹口气，“公子此为，亦是道理。”说着，对王璟与陈氏道，“公子年纪轻简便要掌家，还要扶养弟妹，岂是轻易的？可见公子情义深重，为人良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