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兰台[第1页/共3页]

卫玟游移道：“我这些琴谱都是从坊间所得，如果带姊姊去到那些处所去，只怕不大好吧……”

用过了早膳，跟母亲说了一声，我便去给姨母问安，本想如果能见着玟弟，便要他设法带我出府到兰台一游。

“母亲让我来陪嫂嫂说话，还让我今后好生顾问嫂嫂，如果嫂嫂的伤一日不好，那阿洛就一向赖在嫂嫂这儿，蹭吃蹭住。嫂嫂可别嫌弃我？”

我正要开口讨情，姨母已按住我的手道：“阿洛，你如果替她讨情，虽免了她现下惩罚，却会害她将来刻苦。”

“谁让我今儿早上没能在母亲那边见到姊姊，天然要找补返来！”

我到嫂嫂房中，她已换过一身洁净衣裳，正坐在打扮镜前，看着镜中的本身呆呆发楞，如一个木偶人普通由着婢女给她梳头。

姨母跟在卫畴身边十几年，天然深知卫畴的性子。固然去处放荡，一日不成无美妇人，却又极重礼法尊卑。如果不守礼数，再得他宠嬖的美人也会被扫地出门。

嫂嫂打趣道：“阿洛，你这表弟可真够粘你的，这么些日子下来，就没有一天是不粘着你的？”

不想，姨母身边却只要表妹卫珠一人，卫玟和卫璜都不在。

“阿洛，你来的恰好，益州牧刘产给天子敬献了五车蜀地的蜜桔并五车蜀锦，天子各赐了三车给司空，司空都只留下一车，其他的皆分给了诸位臣僚。我已将它们都分好了，过一会儿便给你们送去。”

见郑媪领命而去，卫珠不欢畅道：“母亲为甚么老是偏疼三哥和长姐，回回都要给他们双份？您待他们再好，他们还不是不把您当母亲对待，从珠儿记事起，就没见他们来给跟您问过几次安！回回见了我和六哥、八弟，也都是冷着一张――”

仿佛被甚么惊醒，嫂嫂这才转头看向我道：“阿洛……”

嫂嫂暗淡的眼神蓦地一亮，她握紧我的手，哽咽道：“不嫌弃，不嫌弃，我如何会嫌弃阿洛……”

那我还能问谁呢？

自嫂嫂嫁到我们家，我还从没见过如许失魂落魄的嫂嫂，她向来都是唇角上翘、神采飞扬、意气风发。

自从住进卫府以来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姨母起火。

压服卫玟与我同去兰台，只是我的第一步。

“他们两个被司空叫到演武场去考校射艺了。”见我问起，姨母答道。

我心中一动，忙道：“既然你帮我挑不出合我情意的琴曲，不如带我本身去挑如何？”

不能问母亲，也不能问嫂嫂，那么我要如何才气找到我想要的答案？

姨母立时沉下脸来，“开口！长幼有序，你身为幼妹，岂可妄议兄姊？他们乃是你父亲的原配所出，又幼年丧母，我自当多看顾他们。家和，方可长保畅旺！我先前教你的那些事理都忘了吗？回你的房里去，将《女诫》抄上一百遍。”

再去问温媪？不，她不会再多说甚么的，她能说出宛城之战这几个字，就已是对我最大的提点。

卫玟听了这话，不觉得耻，反觉得荣，对劲道：“谁让阿洛姊姊生得美，仿佛天仙，不但能解我诗中之意，琴又抚得好听，乃是我的知音之人，我天然喜好同姊姊待在一处。”

当年的宛城之战，必然有史官记其详情，载于竹简之上，我如果能进到兰台内里去，得以翻阅积年来卫畴的战事行纪，多数会获得我想要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