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9.忏悔[第2页/共3页]

我的确不敢信赖这是真的, 他竟然也想起来了, 当真想起来了！

在卫恒的逼问下，温媪俄然暴露一个摆脱般的笑容来，“我亏欠了他们那么多年，甚么都没为他们做过，他们只求我这一件事，固然明知对不起娘娘，可我还是做了……如许我就不欠他们甚么了……”

只要我这一抹离魂又惊又喜，因为只要我晓得卫恒不是神智昏乱, 胡言乱语, 而是想起了宿世之事！

他俄然想到甚么，立即叮咛道：“快将这老妪给朕紧紧地按在地上, 免得她再像宿世那样，再来个撞柱他杀！”

他将“我”谨慎翼翼地放到床榻之上，取过一旁的锦被替我细心盖好，紧握着“我”的手，饱含眷恋的目光凝睇着“我”毫无活力的“睡颜”，柔声道：“阿洛，你好好睡一觉，朕就在这里守着你，等你醒来……”

“朕要让你偿命！但在那之前……”

“快说，你究竟是受何人教唆？”卫恒逼问道。

这一世的卫恒仿佛不能接管我已然“中毒而亡”的究竟，他抱起我，朝床榻走去，口里喃喃道：“都是些庸医，朕再也不要听甚么‘娘娘已然弃世了，请陛下节哀’的大话，朕上辈子听够了！全都是在胡说八道！”

他竟然也想起了宿世的各种？

或许方才他栽倒在地, 便是因为蓦地想起了宿世的那些景象。

“至于我欠娘娘的那条命，不消劳烦陛下脱手，老奴自知罪孽深重，早就无颜再活下去，您和娘娘对老奴的恩德，欠了你们的这笔债，老奴来生定当三生三世结草衔环，做牛做马，以命相报！”

就听他叮咛道：“尹平，速派一队虎贲卫去往幽州，将吴良押送回京，务必谨慎谨慎，定要将他带返来，若他发觉不对，企图抵挡，格杀勿论！”

这一世，他虽痛心我被人所害，又是伤得吐血，但没了旧伤的伤害，他该当只是一时痛极攻心，当无大碍，定能比宿世更早的揪出真正害我之人。

能够他的帝王之智，便是只晓得宿世生前之事，也尽够了，毕竟宿世若非他身材式微支撑不住，只消再给他多些时候，他也定能找出本相来。

想不到……想不到宿世我的死激得他旧伤复发，吐血而亡, 而这一世, 觉得我再次死在他面前, 在这份比宿世还要庞大的伤痛刺激下, 他竟古迹般地忆起了前尘旧事, 想起了宿世我死的那一幕。

听到他们的天子陛下俄然说出宿世如许的话来, 殿中世人皆是暴露一副惊奇不定的神情来, 有的觉得是他们听错了, 也有的怕是已在心中暗想陛下是不是哀思过分，有些神昏智乱，竟然把宿世都扯了出来。

“你如果不想生孩子，那我们就不生，朕也毫不会去同别的女人偷偷生孩子，大不了找个宗室后辈抱养过来便是。朕只要你高兴，只要你能醒过来，朕甚么都能承诺你……”

气还没喘匀的太医：“……”

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替他擦去泪痕，倒是徒劳，始终没法逼真地触碰到他的脸庞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泪水越滚越多，将他的衣裳前襟打湿了一大片。

交代完了，他复又对着怀中的“我”忏悔道：“阿洛，我真傻，的确枉为帝王，白当了这个天子。竟是被妒忌之心蒙蔽了双眼，没能早些辨认出身边这两条毒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