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萤火[第2页/共3页]

他俄然露齿一笑，神奥秘秘道：“小女人，我带你去一个处所。”

许含章下认识的循名誉去，刹时便睁大了眼睛。

“虽则你变作了人形，但声音还是本来的调子，一听就晓得你是只鸭子精。”

纵使是表示感激，也带着居高临下的恩赐意味，让人极不舒畅。

水花四溅，冷风又起。

他坐到她的身畔，也脱下鞋子，伸足浸入水中，舒畅的踢打着水面。

“这是我写的。”

这些人闻言愣了愣，随后便褪动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的钗环，不由分辩全塞给了她的阿娘，同时嘴里还说着感激的话。

“哦，实在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，起码形意兼备。”

“你真的不是鸭子吗？”

许含章的眼神和语气都朴拙到了顶点，脆生生道：“不过你能够放心，固然我在坟场就听出了你的不对劲，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，更不会让邻居的李婶子把你捉去炖汤喝。毕竟万物有灵，能从鸭子修炼成人，想必是很不轻易的。”

爹娘拉着她的手，不卑不亢的拜别。

许含章闻言神采一黯。

不待她答复，他就取过她手里的折扇，学着她的模样，对准坟头一上一下的扇着风，柔声细语的安抚道：“你也不必太难过了。实在你祖父没有死，而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，正笑眯眯的对你眨着眼睛呢。”

“我落水了，是她救的我。”

“我晓得是变身！快变一个给我看看！”

“我能把它们放了吗？”

“啊，都跑了！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他木木的盯着她，半晌都说不话来，想必是被她跳脱疯颠的思路给震住了。

有句话是说萤火之光，岂能与日月争辉。但这一刻，她感觉掌中的幽幽萤火比人间统统发光发热的东西都要夸姣无数倍。

此时刚好有几只肥壮的野鸭子浮水而过，沿路欢畅的收回粗哑的鸣叫声。

但月光照过的间隙，还是映出了一道扭曲的身影，伴着那仿佛是从地底冒出的，半人不鬼，生硬粗哑的男声，显得格外瘆人。

他似是感觉很好笑，竟朝她扮了个鬼脸。

坟场里明显除了她，就再无旁人。

她的直觉，是如许奉告她的。

“不是！”

“二公子！”

“是变声，不是变身！”

许含章终是侧头白了他一眼，用老气横秋的调子说道：“生老病死乃六合之规律，万物之天然，这一点我早就晓得了，用不着你扯谎来安抚我。”

既然都已经死了，还会怕蚊虫叮咬？

爹爹把她抱起，上高低下的细心打量了一遍，直至肯定她身上并没有少一块肉，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。

“天哪，二公子的衣裳如何湿成这般？”

“从速归去换了，不然会染上风寒的。”

“真都雅！”

阴风阵阵，坟包密布。

“……”

许含章愤然跳进水里，抬脚踢起连续串水花，溅得他大半边衣衫都湿透了。

“来，拿着。”

听了她的这番话，他的神采变得很古怪，许含章一时描述不来。

他霍然站起家来，满眼都是不成置信的骇怪之色。

他指了指水边的一块大青石板。

“看你年纪也不大，如何记性却这么差？”

“你，你……”

“咦？你不是鸭子变的吗，为何也能和人一样识文断字？”

几日来雨水持续不竭的腐蚀，使得脚下的泥土如尸身腐臭般，披收回腥臭扑鼻的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