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萤火[第1页/共3页]

许含章却没有感到惊骇。

“扇子给我。”

“不是！”

许含章却没有过分介怀，很快便将重视力转移到其他方面。

“哗啦啦……”

“那你是村庄里的人吗？”

许含章抹了把脸上的水珠，不解的喊道。

“嗯。”

天幕上繁星点点，每一颗都是亮晶晶的，扑闪扑闪的，煞是斑斓。

“咦？你不是鸭子变的吗，为何也能和人一样识文断字？”

她疏忽他的错愕，自顾自的抬头望天。

这个答复傻气到了顶点。

许含章下认识的循名誉去，刹时便睁大了眼睛。

“小女人，快看！”

许含章依依不舍的放走了它们，转头看着他说道。

有句话是说萤火之光，岂能与日月争辉。但这一刻，她感觉掌中的幽幽萤火比人间统统发光发热的东西都要夸姣无数倍。

他木木的盯着她，半晌都说不话来，想必是被她跳脱疯颠的思路给震住了。

许含章感觉风趣，也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。

“你大早晨的溜到河边，是想干甚么？”

既然都已经死了，还会怕蚊虫叮咬？

水流潺潺，杨柳青青。

但月光照过的间隙，还是映出了一道扭曲的身影，伴着那仿佛是从地底冒出的，半人不鬼，生硬粗哑的男声，显得格外瘆人。

他似是感觉很好笑，竟朝她扮了个鬼脸。

“你，你……”

“不必了，本幼年收点我们的地租就成。”

“我落水了，是她救的我。”

“看你年纪也不大，如何记性却这么差？”

“哦，实在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，起码形意兼备。”

许含章本能的发觉到那道如芒在背的视野，却没有回过甚去看他。

“二公子！”

“当然了……”

“你发甚么癫？”

“这是我写的。”

许含章闻言神采一黯。

无数只萤火虫纷繁扬扬地四散飞起，就如琐细的星光，模糊照亮了二人青稚的面庞，在水面上倒映出恍惚的光晕。

许含章踢掉脚上的鞋子，将双足伸至水中，有一下没一下的踢打着光滑如镜的水面，带起朵朵莹白的浪花。

几日来雨水持续不竭的腐蚀，使得脚下的泥土如尸身腐臭般，披收回腥臭扑鼻的气味。

岸边的草丛里飞舞着无数只萤火虫，全都闪着晶亮灿烂的光忙，像是天上的星星跌落到了人间。

他讪讪的改了口。

“真都雅！”

而后竟是独自跳进水中，掬起一捧水便往她兜头浇过来。

白骨般腐朽的老树在风中颤巍巍的探出枯枝，似是想抓住甚么。

“我们走。”

“啊，都跑了！”

坟场里明显除了她，就再无旁人。

许含章终是侧头白了他一眼，用老气横秋的调子说道：“生老病死乃六合之规律，万物之天然，这一点我早就晓得了，用不着你扯谎来安抚我。”

许含章迷惑道。

二人湿漉漉的爬登陆，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。

水花四溅，冷风又起。

这些人闻言愣了愣，随后便褪动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的钗环，不由分辩全塞给了她的阿娘，同时嘴里还说着感激的话。

“我能把它们放了吗？”

他坐到她的身畔，也脱下鞋子，伸足浸入水中，舒畅的踢打着水面。

“来，拿着。”

他指了指水边的一块大青石板。

此时他收起了方才浮滑烦躁的模样，言行举止如流云般伸展隽永，令民气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