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黑夜[第2页/共2页]

官妈妈连她为甚么这么说都不猎奇！

檀生双手覆在胸膛上，听着本身心跳。

官妈妈不觉大惊失容。

她必须好好过下去，为本身活下去！

檀生附耳问官妈妈，“船里另有灯油吧？”

“没有不是更好吗？”檀生讶异，“没有水匪，莫非我们还要上门诚邀吗？”

莫非别人说甚么，她就做了甚么吗？别人说了失了贞，她就真的失了贞吗？她明显甚么也没做，只因为别人的质疑与耻笑，她便感觉惭愧，感觉尴尬，感觉本身错了...

檀生站在船头，看来往大船上花红酒绿，繁华热烈，不免有些木楞。她不算很聪明，乃至偶然候有点蠢，做事情很自觉，对本身所处的境遇常常很苍茫，不算工致也并不小巧，被人推着走时还算好，若别人放了手让她本身走，她便能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，嗅觉不活络，眼睛也有点瞎，独一可取的是待人好，不逞能。

到时候她给官妈妈保养天年，嫁个隔壁的猎户或教书先生，生几个小崽子，还能过继一个给官妈妈当小孙孙，毫不叫官妈妈绝了户…

机遇错过了，命没了，可真就甚么都没了。

“快到子时了。”官妈妈看了眼更漏。

檀生把银锭子往官妈妈手中一塞，“妈妈且听我的吧，钱没了还能再赚呢。”

第四章黑夜

夜黑风高，凉寒逼人，一卷薄帘遮风。

“入了冬，入夜得真快！”官妈妈搓动手，看檀生俏生生地立在船头也不知在想些甚么，便赶快佝腰出去，递了个暖炉给檀生，想起明儿就能到江西府了，声音不觉欢畅起来，“另有一早晨了...女人，内里凉得很，咱进船舱里窝一会儿？”

檀生此次是真真地展眉笑开了，再来一次也挺好的。檀生凑耳轻言，官妈妈连连点头，憋了半晌，才道，“那如果没有贼人如何办呀…”

檀生抿唇笑了笑，在昏黄的灯光下，小女人的表面被光晕得更加温和，如鸦鬓发老诚恳实地散在身后，为赶路便利，草草挽了个低髻。身上穿的虽是旧棉布衣裳，却也架不住人身量矗立，小女人笑起来就像是开在广阳老宅外的美人芭蕉，艳得很，美得很，亮得很，甚么光都压不住。

如许一个一无是处的她，重来一次，又有甚么用呢？

檀生想起这些事来，恨不得立即把脸捂住，脸上火辣辣的疼！

官妈妈又唤了声“女人，入夜了”，檀生这才回过神来，哦对，入夜了，檀生佝身钻进船舱中，官妈妈紧随厥后。

官妈妈张口想问，檀生从速点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，又闻小女人抬高声音，“妈妈，若我奉告你，等会子有水匪劫船，你信吗？”

檀生清楚记得，上辈子，哦不，梦里，这一夜他们遭了水匪，三个贼人来势汹汹，从左舷侧入，将这船洗劫一空，并对她下了死手。刀刃寒光，她遁藏不及，官妈妈剽悍尽显，伤了一条腿抱着她跳进水里，再护着她游到了岸上，展转三日才蓬头垢面地回到了南昌府。

篾编船篷和老木船身在黑夜中都暗沉得骇人。

“应当有吧。”官妈妈不肯定，“灯油燃得快，没了亮光，咋个行船？”

凭甚么？

充满了朝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