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仲冬纪第十一[第2页/共4页]
仲冬行夏令,则其国乃旱,气雾冥冥,雷乃发声。行秋令,则天时雨汁,瓜瓠不成,国有大兵。行春令,则虫螟为败,水泉减竭,民多疾疠。
卫懿私有臣曰弘演,有所於使。翟人攻卫,其民曰:“君之所予位禄者,鹤也;所贵富者,宫人也。君使宫人与鹤战,余焉能战?”遂溃而去。翟人至,及懿公於荣泽,杀之,尽食其肉,独舍其肝。弘演至,报使於肝,毕,呼天而啼,尽哀而止,曰:“臣请为襮。”因他杀,先出其腹实,内懿公之肝。桓公闻之曰:“卫之亡也,觉得无道也。今有臣若此,不成不存。”於是复立卫於楚丘。弘演可谓忠矣,杀身出世以徇其君。非徒徇其君也,又令卫之宗庙复立,祭奠不断,可谓有功矣。
荆庄哀王猎於云梦,射随兕,中之。申公子培劫王而夺之。王曰:“何其暴而不敬也?”命吏诛之。摆布大夫皆进谏曰:“子培,贤者也,又为王百倍之臣,此必有故,愿察之也。”不出三月,子培疾而死。荆发兵,战於两棠,大胜晋,归而赏有功者。申公子培之弟进请赏於吏曰:“人之有功也於军旅,臣兄之有功也於车下。”王曰:“何谓也?”对曰:“臣之兄犯暴不敬之名,触灭亡之罪於王之侧,其愚心将以忠於君王之身,而持千岁之寿也。臣之兄尝读故记曰:‘杀随兕者,不出三月。’是以臣之兄惊惧而争之,故伏其罪而死。”王令人发平府而视之,於故记果有,乃厚赏之。申公子培,其忠也可谓穆行矣。穆行之意,人知之不为劝,人不知不为沮,行无高乎此矣。
是月也,能够罢官之无事者,去器之无用者,涂阙庭门闾,筑囹圄,此以是助六合之闭藏也。
齐王疾痏,令人之宋迎文挚,文挚至,视王之疾,谓太子曰:“王之疾必可已也。固然,王之疾已,则必杀挚也。”太子曰:“何故?”文挚对曰:“非怒王则疾不成治,怒王则挚必死。”太子顿首强请曰:“苟已王之疾,臣与臣之母以死争之於王。王必幸臣与臣之母,愿先生之勿患也。”文挚曰:“诺。请以死为王。”与太子期,而将往不当者三,齐王固已怒矣。文挚至,不解屦登床,履王衣,问王之疾,王怒而不与言。文挚因出辞以重怒王,王叱而起,疾乃遂已。王大怒不说,将生烹文挚。太子与王后急争之,而不能得,果以鼎生烹文挚。爨之三日三夜,色彩稳定。文挚曰:“诚欲杀我,则胡不覆之,以绝阴阳之气?”王使覆之,文挚乃死。夫忠於治世易,忠於乱世难。文挚非不知活王之疾而身获死也,为太子行难,以成其义也。
至忠
齐之好勇者,其一人居东郭,其一人居西郭。卒然相遇於途,曰:“姑相饮乎?”觞数行,曰:“姑求肉乎?”一人曰:“子,肉也;我,肉也;尚胡革求肉而为?於是具染罢了。”因抽刀而相啖,至死而止。勇若此不若无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