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神枝为聘[第1页/共3页]
晏婴忙命内侍多搬些内廷公用的玄冰出去,摈除炎热,并亲身去侧殿煮了降暑的青菊茶,细心折侍。
九辰只能实话实说,道:“儿臣不敢欺瞒父王,只是,儿臣确切没有想好何时将此事禀告父王。”
巫王抬眼,瞥见九辰笔力虚软,笔迹不正,且不断的淌着盗汗,将尚未干却的字晕得不成章法,当即蹙眉道:“不过一点暑热,便能将世子折磨成这番模样,倒真是让孤长见地!晏婴,给他换冰席。”
巫王瞥见他模样,冷冷道:“世子如果跪不好,便出去跪,该做甚么,莫非还要孤提示你么?”
次日,天气未明,九辰便至垂文殿外,撩袍长跪。
这一日,宫中恰好传出动静,含猴子主于采绿湖玩耍时,不慎坠水,幸而戍卫营及时施救,才免遭大难。公主体弱,因久滞湖中,寒气侵体,便生出一场大病。
九辰点了点头,入殿后,便松开晏婴,疲软至极的重新跪落于地,哑声道:“儿臣叩见父王。”
晏婴悄悄赶回垂文殿,甫一靠近九辰,冰席散出的寒气便裹挟而来,生生让他打了个颤抖。
待日影西移,暑热消逝之时,巫王才叮咛晏婴:“让世子出去。”
九辰衰弱之下,被暑气蒸得头晕目炫,面前发昏,只能扶着晏婴,才勉强站稳,艰巨进殿。
巫王淡淡一笑,道:“既然如此,这惩罚之法,便由世子便代孤制定。”
晏婴自知冰席之苦,更忘不了之前他的小殿下被冰席折磨的那些景象,一边命人去取,一边心疼得难受。
九辰沉默,无言以对。
风驰电掣之间,一只手不知从那边伸了过来,快到至极,却又轻到极致的将他拽了出去。
九辰已经邻近虚脱,行动踉跄的混迹在人群当中,缓缓向着安巽坊的方向行去。
巫王命一旁的青衣内监搬出两沓厚厚的奏简,道:“本日,掌书内监请了病假,你就留在宫中,替孤誊抄这些措置好的奏疏。别的,孤这里另有几份未措置的奏疏,正想听听你的定见。”
晏婴忙引着他们将竹席去掉,展开内里剔透的冰席,替代掉九辰膝下的竹席。
巫王挑眉,道:“世子眼中既然只要国法,便跟孤讲讲,欺君该当何罪?”
巫王嘲笑,道:“如果如此,他便不会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盗走暗血令,矫诏王命,私离王都。”
九辰总算明白本日巫王怒从何来,默了半晌,道:“朱雀道之事,满是儿臣授意,与怀墨无关。”
巫王看罢,便坐回案后,道:“晏婴,传孤旨意,戍卫营秉公法律,不秉公交,赏金千两,以示嘉奖。”
九辰卷起竹简,道:“事关严峻,儿臣眼中只要国法,没有私交。”
年青公子眸间含起一丝笑意,道:“如此,九幽受教。”
纵使如此,一起抬过来,那两名青衣内侍还是被冰席排泄的余寒袭得神采发白,浑身颤抖。
巫王眼底多了丝核阅,道:“既是孤的旨意,何来擅为之说。提及来,怀墨所犯之事,也不止这一遭,世子若感觉难堪,不仿将前些光阴的欺君之罪一道替他定了,也免得孤再吃力量。”
九辰复又看他,道:“幽兰公主独挡边关数载,胆魄过人,霸术无双,想必,能将此事看得更加透辟。”
一片混乱中,只要九辰还是毫无所觉的向前走着,几个眼尖的路人见街道中心另有一个黑衣少年,俱是变色,想禁止却已然来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