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1.12[第2页/共4页]

巫王坐到床前，哽咽着说罢，握住季礼充满厚茧的手掌，哀思不已：“恺之平生忠勇刚烈，孤负你很多。恺之可不足愿未了？”

季礼目露欣喜，拍了拍孙儿手掌，眸光一凝，道：“剑儿，给殿下磕个头。从今今后，殿下的情意，便是东阳侯府的情意。”

见九辰出来，长公主移步出去，堪堪挡住那少年来路，福了一礼，低眉道：“殿下留步。”

“剑儿……”

“是，爷爷，剑儿记着了！”

“我向来如此，离侠还没有风俗么？”

季剑倒拎起一只新开封的酒壶，任冷冽如冰的酒水浇过脸部，木然的睁大眼睛，问：“爷爷给你的锦囊里，究竟写了甚么？”

九辰身材一僵，生生受下，黑眸溢满悲惨。

“如何又搞成了这副模样？”

病笃病中，季礼统统的精气神，仿佛都凝在了这句话里。

东阳侯薨逝，举国记念，巫王以国礼葬之，亲身扶棺出侯府。沧溟百姓自发堆积在道旁，为东阳侯送行。

九辰渐渐展开眼睛，公然不出不测，一袭青衣的男人，带着张清逸出尘的脸庞，正站在他跟前，皱眉打量着甚么。

长公主被他一言戳穿心机，暗叹这少年通透灵慧的同时，目露感激，慎重为礼：“殿下能明白，再好不过，柔福替东阳侯府感谢殿下。”

现在，他们君臣定然有些梯己话要说。长公主悄悄擦了擦眼泪，同季宣使了个眼色，便带着世人一道到阁外守着。

“你们……把手伸过来。”

上好的青花瓷酒壶，带着绵柔酒香，滚落在地。侯府后院的演武场里，一白一黑两个少年并肩躺着，皆是浑身酒气，醉醺醺的。

可细看两个少年的眼睛，却都凛冽敞亮，非常腐败。他们已喝了整整一日一夜的酒，却仍旧没能如愿醉去，反而越喝越复苏。

季礼抚着孙儿手掌，顾恤道：“木秀于林，风必摧之。今后，朝堂之上，你要磨砺心志，学会哑忍收敛，切莫再像之前一样猖獗率性。可若碰到不公不平之事，也要激浊扬清，不要孤负季氏男儿忠勇之名。”

“王上能承诺老臣么？”

季剑正心急如焚的守在阁外，听到巫王传唤，立即冲门而入，奔至东阳侯床前跪下，红着眼哽咽道：“爷爷。”

说罢，他拎起酒壶，轻身而起，再无顾念的扬长而去。

语落，他已泣不成声。

老侯爷偏过甚唤了一声，季剑立即向前倾了倾身子，颤声道：“爷爷，剑儿在这里。”

离恨天俄然伸手，拍了拍他头顶，朗然笑道：“傻小子，男人汉该哭还得哭，死憋着算甚么豪杰，等哭完了，还是能顶天登时。”

九辰轻笑：“姑姑智谋无双，堪比男儿。昨日朝堂之上，阿剑主动交出兵权，若子沂没猜错，定也是姑姑的主张。有姑姑在，东阳侯府定能长盛不衰。”

吐了半天，他也只吐出一地混着酒气的酸水，直到喉头一甜，溢出血丝，他才感受胃里舒畅了一些。九辰失力般靠着墙角坐下，闭起眼睛，大口吸着冷风，来减缓胸口的憋闷。

次日早朝，刚担当侯爵的季剑以“少不经事，恐难承国之兵事”为由，主动将兵符上交巫王。自此，巫王独掌兵事大权，百官唯右相桓冲、国尉史岳马首是瞻。

九辰仰开端，沉默的盯着夜空，不答。

“剑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