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牵丝（9）[第2页/共3页]

有人低声喊了一句，又因为杨煜坐在上位而不敢过分张扬猖獗。

在凝木谨慎翼翼地燃上安神香时，杨煜俄然开口道。

即便那小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，红颜白骨，即便他们的孩子早已死在了当年的那场春汛中。

明德还是低着头，恭敬道：“臣，不敢妄言。”

凝木一身正红宫装伴随在杨煜身边，满目忧色地在一旁低声安慰，不时按下杨煜执杯的手。

“陛下……我们，归去吧……”

听了杨煜有力的话语，凝木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，眉间便染上了几分忧色：“那些奏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批阅结束的，阿煜，你还是睡一会儿吧，我给你点上安神香。”

嫁郎君，这首闻名后代的曲子，恰是当年的文德皇后纪芷韫所作。

凝木微微蹙眉，以丝帕挡开了那杯酒，轻声道：“阿煜，你喝醉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此话一出，朝堂上的氛围顿时就诡异了起来。

杨煜已不再是当年贤明神武的少年天子，凝木却还是当年那一张绝世无双的脸颊，肤如凝脂，眉黛烟缈。独一分歧的，便是她身上已经披上了紫红的宫纱，凤簪发鬓，额间也不再是当年一水花钿，而是被人点上了鲜红的朱砂。

他有些慌乱地用手擦拭凝木脸上的清泪，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轻柔道：“不哭不哭，不哭不哭，是我惹你活力了？你如何又活力了？别、别哭了，好不好？三哥给你赔罪，不哭了？你看看承儿，孩子在场呢，你也不会美意义哭的是不是？承儿？承儿？快来劝劝你娘亲，让她别哭了……承儿？这孩子又不晓得跑那里去了……”

清脆的碎裂之声响起。

那人行了一礼，方道：“自文德皇后薨后，宫中无后，臣启奏陛下，选秀封后。”

凝木闭上眼，泪水肆意。

“说。”

阿谁大臣在朝堂上所说的宸妃娘娘，莫不是指的她？

只是他的和顺，他的密意款款，却满是对着别的一小我。

“我……我晓得阿煜心中的皇后只要纪姐姐一人，”过了半晌，凝木安排好香炉后笑了笑，回身背对着杨煜，说道，“我也晓得本身没有阿谁分量和才气，以是……阿煜你不消担忧，你的后位，永久都只会有纪姐姐一人的。我……我只要能够待在你身边，就充足了。”

“好……”

本日乃是杨煜生辰，宫中丝竹之乐响起，绵绵不断。珍羞菜色、甘冽美酒如流水般从御膳房端至天子阁，弦乐不断，舞姬长袖翩翩，唱着咿咿呀呀的调子，琉璃宫灯在夜中闪着暗淡的烛光，天子阁中学士大臣俱都在场，世人陪着杨煜一道喝酒作乐。

杨煜稍稍眯起了眼，支着头看向那人。

凝木的行动顿了一顿，又若无其事地持续燃香。

杨煜缓缓躺倒在榻上，头枕着青花古瓷枕，在明黄色的帷幔中把脸朝向凝木，缓缓说道：“阿凝，你……帮朕再弹一曲……嫁郎君吧。”

“陛下！”明德话音未落，便又有一人站起启奏道，“臣有一事启奏。”

他一下子跪倒在地，大声道：“禀陛下，西晋军已经到了皇城门外！”

“臣，不敢。”

殿内顿时一片沉寂，香炉中垂垂散出了檀香的袅袅烟熏，在凝木四周弥散开来。

殿上丝竹之声骤停，统统欢声笑语在一刹时都变成了沉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