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牵丝（9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哦？那依众爱卿之见，何人能担负起皇后一名？”

杨煜昂首看了一眼，又紧皱着眉闭上了眼。“无事，不过是有些受凉了，不碍事的。”

杨煜已不再是当年贤明神武的少年天子，凝木却还是当年那一张绝世无双的脸颊，肤如凝脂，眉黛烟缈。独一分歧的，便是她身上已经披上了紫红的宫纱，凤簪发鬓，额间也不再是当年一水花钿，而是被人点上了鲜红的朱砂。

“阿煜？”杨煜歪头想了半晌，俄然笑开了。“我喜好这个名字……阿煜，芷韫，你有好多年——没这么叫我了——嗝……”

“报——”又有一人从外急赶而来，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隧道，“西晋军已经破了城门，到了朱雀门内！”

此话一出，朝堂上的氛围顿时就诡异了起来。

凝木的行动顿了一顿，又若无其事地持续燃香。

凝木微微蹙眉，以丝帕挡开了那杯酒，轻声道：“阿煜，你喝醉了。”

“……好啊。”凝木转过身，一步步朝着三门外的殿中走去，“我谈了，你要快些入眠。”

本日乃是杨煜生辰，宫中丝竹之乐响起，绵绵不断。珍羞菜色、甘冽美酒如流水般从御膳房端至天子阁，弦乐不断，舞姬长袖翩翩，唱着咿咿呀呀的调子，琉璃宫灯在夜中闪着暗淡的烛光，天子阁中学士大臣俱都在场，世人陪着杨煜一道喝酒作乐。

她的手无认识地缠上垂至腰间的发丝，绕了一会儿后又转头笑着帮他放下帷幔，“不说了，阿煜还是快点睡吧，我就……不打搅你了。”

杨煜缓缓躺倒在榻上，头枕着青花古瓷枕，在明黄色的帷幔中把脸朝向凝木，缓缓说道：“阿凝，你……帮朕再弹一曲……嫁郎君吧。”

杨煜轻哼一声：“说。”

“宸妃娘娘操行甚笃，贤淑良德，臣觉得，宸妃娘娘可为后。”

殿上丝竹之声骤停，统统欢声笑语在一刹时都变成了沉寂。

凝木闭上眼，泪水肆意。

“陛下……我们，归去吧……”

“陛下，臣也有一事启奏。”明德微微一笑，再次施礼道。

杨煜手中的酒杯就这么落了地。

清脆的碎裂之声响起。

听了杨煜有力的话语，凝木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，眉间便染上了几分忧色：“那些奏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批阅结束的，阿煜，你还是睡一会儿吧，我给你点上安神香。”

她说着也不待杨煜答复，回身撩起帷幔，拿了一个小巧的香炉畴昔，点上了一段安神香。

城外，已有打击的号角吹起。

杨煜稍稍眯起了眼，支着头看向那人。

明德还是低着头，恭敬道：“臣，不敢妄言。”

深冬，天降大雪。

“自先太子薨后，东宫无主，陛下年龄已高，臣大胆，请陛下立储！”

“大胆明德！”杨煜尚未发话，他身边的高公公却尖细着嗓子一甩拂尘，叱骂了起来。“陛下好言好语地问你话呢！为何不敬？”

嫁郎君，这首闻名后代的曲子，恰是当年的文德皇后纪芷韫所作。

他有些慌乱地用手擦拭凝木脸上的清泪，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轻柔道：“不哭不哭，不哭不哭，是我惹你活力了？你如何又活力了？别、别哭了，好不好？三哥给你赔罪，不哭了？你看看承儿，孩子在场呢，你也不会美意义哭的是不是？承儿？承儿？快来劝劝你娘亲，让她别哭了……承儿？这孩子又不晓得跑那里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