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[第2页/共3页]

“褚将军仿佛与驸马颇熟悉。”易初走到这位同袍的身边，神采有些庞大。

东泽侯谄笑道：“那又如何？徐世子便不是大人物了？还不是还是被我们——”

“燕侣拿徐公威胁她，她也没有露面。”冯皓嘲笑一声，“说来这南吴女人也是烈性得像个傻子，竟然就如许投了火。”

东泽侯捧着酒盅，缩手缩脚地笑道：“徐公主未曾露面吗？”

“还能是甚么风雅的词儿不成。”老妇道，“不过是我们这些做农的事情啦……”

“喀啦”一声，冯皓竟是将手中酒杯都捏碎了，双目几欲裂出：“入彀了！”

暮秋的风穿堂而过，吼怒着卷起素白的纱帘，仇恨在香雾中氤氲翻滚。每小我含着沉默的悲忿来看上一眼，献三炷香，再沉默地分开。柳斜桥惨白的脸上却安静得骇人。他想了好久，想她——她为甚么要如许做。

“谁晓得呢。”东泽侯低矮着身子道，“小侯只听一点小道动静说，岑宫里阿谁烧死两千齐国人的，是徐公主的丈夫呢。”

女子淡淡地笑了一下，眸色清冷如霜。

那守将急道：“这算如何回事？闹如许大的阵仗，就为了带小我头归去？！”

那般病弱的模样，那般嘶哑的声音，他乃至不能用双手抓稳缰绳，可他说出了如许的话，却让统统人都信赖了，他真的能够做到。

冯皓年近四十，是八岁的齐王的母舅，平生兵马罕少败绩，但是策划了多年的岑河之役竟莫名其妙输了个崩溃，心中正自好气，又被东泽人如许一搅缠，直是心中郁结。东泽侯听闻冯皓到了蒙城，赶紧从都城赶了过来赔着笑容宴请齐国诸将，冯皓拿着酒杯却只哼了一声，不谈面前的事，却仍对近一个月前的大战耿耿于怀。

“您别怪，大郎他瞎嚷嚷惯了的……”竹篱笆围起来的院落里，老妇颇不美意义地对客人道，“他向来不晓得他唱得有多刺耳……”

“你爱我，我便给你这天下。你要不要，柳先生？”

玄月初，一行奥秘人马到达涣城，独自投入易将军幕下。

蒙城外的官道上，男人立马全军之前，沉默地举起了手中那铁面血污的人头。

那客人倒是个女子，将将洗净了头脸，湿漉漉的头发挽成一个髻，斜斜搭在白净的脖颈上。可就在那白净的脖颈上，却有着三四道入肉的血痕，那老妇怀中团着药，伛偻着身子，正给她仔细心细地涂抹着，一边嘴里还没停了碎碎念：

从涣城往东百里，有一座断天而立的虎牙山，是东泽与齐国的交界；越山而东则阵势愈下，在此处，沿着任何一条河道往东行，终究都会见到一片浩大无边的陆地。

不知何时，城楼上那徐醒尘的首级，已不翼而飞！

易初没有接话。

是以虎牙山东麓虽不远洋，却不时如被海风吹拂，到了秋深，氛围中仿佛随时凝着潮湿的凉汽，黏在肌肤上挥之不去。

身经百战、心如铁石的徐国的兵卒们，齐齐朝他下跪叩首，甲胄交击之声遏于云天——

内心里实在模糊有着答案，却不肯信赖，秋风太冷，吹得他的心肺如残落的叶，血液一寸寸僵冻住，不再回流。他闭了眼，往香案前叩下三个头，独自举步拜别。

玄月十五，满月之夜，岑河上滞后的越国守军遭褚功明率领的徐军拦腰截击，全军淹没于浩大河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