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[第4页/共5页]
“你明白了没有?”
恰是午餐时候,我四下看了看,餐厅里却没几个CGP的人。我只瞥见了两个画图员,小丁和小宋。其他的仿佛都到项目现场去了。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渐渐地吃。吃着吃着,面前忽现一道暗影。我抬开端,瞥见了苏群。
他冷冷地瞄了我一眼:“看模样道光年间的白话文对你来讲,是小事一桩。既是如许,能不能快点?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把译稿交给我。如果晚了,别怪我到王总那边complain。”说罢,他翻开被子,那条独一的长腿在地毯上找拖鞋。然后,俯身下去,要从地毯上拾起拐杖。我看着他,蓦地想起N年前的某个夜晚,他开冰箱拿牛奶的景象,一阵没出处地肉痛。我抢着拾起地上的拐杖递给他。
“苏群?”他眉头一皱,“他跟你说了些甚么?”
“嗯,佩服。一向没发明你这么爱国,都爱到生果上了。”
“那我这就买机票回北京。”
他看着我,明显出乎料想:“甚么事?”
看模样他还要问,再问我就露底了。从速拦住:“这跟修建有甚么干系?”
“他们都是东晋期间人。”
“为甚么?”
“苏先生。”
“不认得。”
“甚么在前面?”
我瞋目而视,正要发难。他说:“在前面。昨晚我查了几个单词。”
“他是永嘉太守。”
过了一会儿,他点了一个键,我闻声隔壁的书房里激光画图仪簌簌地响了起来。他把屏幕从床边推开,看着我说:“你另有事吗?”
“现在没空。”他冷冷地说。
他的语气突然变硬,调子微微上扬:“你确信,你是拿字典给他,而不是用字典砸他?”
我打字答复:“Don’t you have a printer in your office? ”(译:莫非你办公室里没有打印机吗?)
“谢灵运和陶渊明,是中国山川诗和故乡诗的初创人。”
“谢灵运是谁?”
“嗯,你歇息。”
“我问谢灵运,你提陶渊明干甚么?”
我觉得他也是来用饭,不料他只要了一杯茶,坐到我身边。
得,我做了那么多功德,没人瞥见。一做恶就给人盯上了。
“东晋是甚么期间?”
“等等,”我拦住他,“我去。”
“Dislocation。这句的语法,本来是‘水池春草生,园柳鸣禽变’。谓语‘生’跑到了主语‘春草’的前面,这叫主谓倒装。在唐诗中,倒装句的首要服从,是要将意象从语法中伶仃出来,直接带给你视觉打击。”
他说:“慢走。”
词典的头一页,夹着一个象牙书签。是我爸送我的,现在不见了。
看他听得不太懂,我又用英文给他解释了一遍。
“现在,你明白了?”
“如果你说Kiwifruit,或许我能明白得更快一些。”
他想了想,说:“你歇息。”
我想了想,说道:“如果你现在有空,我想把明天早晨的翻译做完。我不想迟误你的事情。”这话的语气显得仿佛我在求他,大大减弱了我一贯倔强的态度,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。
“猕猴桃。”
过了半个小时,床头的电话响了,是他的声音:“安妮,请到我这里来一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