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 河童[第2页/共3页]
齐老先生反应过来,仓猝去夺季爻乾手里的木瓢,可惜已经晚了。
师父点头道:“不清楚。水下环境庞大,我只带上来这一个。”
“嘭!”麻绳刹时绷紧,我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。
面前底子就不是甚么脑袋,而是只皮球。
我暗道不好,快速游回岸上,走到桥边,见麻绳公然断了,内心着慌,忍不住沿着河岸往下流跑,边跑边大声喊师父。浊黄色的水流奔腾不止,只要被河石飞溅起的水浪,却哪有师父的身影?心中悲怆,正要咬牙再次跳进河中,却被一只手紧紧拉住。
我心中暗喜:看来师父是承诺带我入门了。顾不得困乏,屁颠屁颠跟了上去。
我俩没走大道,仍旧拣着巷子往石桥挨去。先前埋伏在暗处的人仿佛分开了,桥下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,没有其他响动。师父神采阴沉,从河岸折了只芦苇,去探河水深浅,回身冲我道:“我下去看看。如果我没上来,不准下河,归去找人帮手。听着没?”
师父看看时候差不离了,和齐老先生一边一个,把我俩放下。我感受脑筋晕乎乎的,一时站立不稳,干脆和季爻乾盘腿坐着安息。齐老先生上前翻了翻季爻乾的眼皮、嘴唇,确认回神,放下心来,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爆栗:“叫你下次再打着我的灯号诓人!”
师父没搭话,让齐老先生从速找个大木盆子,往里头倒满净水。他翻开油布包,把里头被河泥裹着的东西放进水中。河泥褪去,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童渐渐闪现出来。男童顶着一头蛛丝般的乱发,浑身褶皱干瘪,双臂抱膝,呈蹲坐状,正不竭地往外披发恶臭。
齐老先生点点头,问为何要用燃香熏身。师父似笑非笑道:“神打打去邪祟,比如用番笕撤除身上污垢;燃香熏身,如同净水漂净身子。这一通下来,洗魂才算完成。”
师父说,刚才他下到河底,较着感受有股强大的吸力在把本身往下带。他收不住身子,双脚卡在一道网状的洞穴里,被身上的麻绳勒紧,呛了几口水。他感受脚下踩着甚么东西,干脆解开麻绳,哈腰从洞穴里把那东西抬上来,再也对峙不住,这才出了水面。
我俩倒吊着,鼻孔本就扩大,这下可好,燃香的青烟一毫不差全被吸进肚子里,呛得我眼泪倒流,忍不住连连咳嗽。一旁的季爻乾仿佛也醒了过来,跟着我一个劲儿地咳。
“这……”齐老先生瞳孔缩紧,“这是只河童啊!”
那脑袋漂到下流更宽的河段,缓了下来,被水波推着,往河岸上靠。
“师父,我好晕……”
师父并不理睬,把我俩浑身高低打了个遍,这才停手,也没给我喘气的时候,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香炉,点上香,放在我和季爻乾头底下熏。
时候一分一秒畴昔,河水哗然,总也不见师父出水的身影。我越来越担忧,急得不知所措。正彷徨无策之际,河面上俄然冒出个脑袋,顺着水流,飘飘悠悠地往下流漂去。
齐老先生点头道:“严格来讲,河童不算水鬼,而是水里的妖怪。你们看。”
幸亏我毕竟从小在河边长大,水性不错,呛了几口水,倒也渐渐调度过来。
已是深夜,山村格外温馨。齐老先生担忧那些人跟踪,带着我们七拐八拐,尽挑着僻静的小道往回走。南边丧葬古怪,宅兆和房宅离得不远,很多时候乃至开门见坟。一些上了年初的老坟没有墓碑,不好辨识,免不得被我们踩踏,慌得我连声说着“获咎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