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·妖姬[第1页/共3页]
他忙前忙后,连坐下的工夫都没有,才让本身不至于沉浸在哀思中。
差役明天会来送物质,同时查验病患,将新死的人带走焚化,遵循他们的身份将骨灰偿还各家,如果一家子都没了,就葬在一起。
傅渊渟点了点头,也不必薛泓碧脱手,他亲身抖开被褥把老妪尸身裹好,搬到了一处空宅子里,中间不远就有病患居住,最迟明日就会有人发明。
六名黑衣民气头一凛,不敢担搁半分,很快带她进入阁房,只见这屋里空空荡荡,唯在正中心放着一面屏风和半人高的三足青铜鼎,周身刻有五毒图纹,鼎中内置隔水层,一名黑衣人找出锦盒,将内里指肚大小的玉珠放入此中,再倒入净水,隔水层内顷刻结满寒冰。
血水里尽是浑浊,除了毒虫和半凝固的血块,另有很多难辨描述的肮脏,仿佛蛹虫破茧成蝶后留下的狼籍,少女嫌恶地看了一眼,只手撑鼎一跃而出,扯过搭在屏风上的乌黑长衣覆盖己身,从衣领处捞出湿漉漉的黑发,更衬得她肤白无瑕,在灯火映照下如玉石般微光生辉。
密室里只剩下老妪一个活人。
老妪面有悲意,以手拭泪道:“不幸我孙儿小小年纪就染了疫被送到这鬼处所,我是不管如何也要跟他在一起,谁猜想我这老不死还好好的,他竟没熬过几天就去了……我进了这村庄就出不去,连他埋在那里都不晓得,现在这老弊端发作要命,倒是件功德了。”
傅渊渟看出他满脸不信,忍不住为本身回嘴道:“跟我做朋友有甚么不好?你爹娘还都是我的朋友呢!”
另有两名黑衣人往鼎内倒入早已备好的药汤,又放入蛇蝎蜈蚣等剧毒之物。待这些做完,他们在老妪的谛视下拔刀刺向残剩三名火伴,后者竟也不抵挡,引颈就戮。
事不宜迟,老妪立即解缆,却没走通衢小道,而是直奔仓房不远处那口水井,踢下一块毫不起眼的石砖,水位立即降了下去,借着头顶月光,模糊可见下方井壁内的一扇暗门。
老妪纵身一跃,双脚撑壁稳住身材,抬手将门上的蛇首浮雕转动一圈,暗门便悄无声气地翻开,流泻出暗淡的灯光,留守此中的六名黑衣人见是她来,收起兵器躬身道:“拜见楼主!”
“呼……”老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伸手撑住床榻缓缓坐起家来,竟有半晌的头晕目炫,胸腹中更是火烧火燎,本就衰老的身材更是干枯得不成模样,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她的骨头。
想到这里,她干脆摒弃邪念,不但乖乖把汤喝了,另有了闲心给薛泓碧一个正眼。
这点小小的拌嘴倒让两人靠近了很多,当傅渊渟牵起他的手往村外走时,薛泓碧下认识挣了两下,没摆脱也任他去了。
脉象踏实,微小不该。
自始至终,老妪只是病恹恹地倚靠墙壁,不时用手帕掩口咳嗽,闻言苦笑道:“暮年间起早贪黑累出来的弊端,我丈夫去得早,儿子前年又上了疆场一去不回,留我一个老太婆和小孙儿熬日子。”
饶是如此,她也满心光荣,若不是本身功法非同平常,又赶在这特别的期间,恐怕她就算用了龟息功也骗不过傅渊渟,能以此孱羸之躯从这老魔面前满身而退,委实是劫后余生。
“白叟家这是旧疾吧。”傅渊渟松开手,“听闻长命村里的人都身染疫病,可从这脉象看来,似与病症不符,此处可备了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