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·旧事[第2页/共5页]
薛泓碧定睛一看,只见傅渊渟心口下方天池穴处鲜明有一道陈年旧伤,长约一寸,薄如纸张,明显是细剑一类的利器所为,又因着年份长远早已掉了疤,仅留下一道细细的白痕,略不留意就会略过,可这伤口位置太险,再偏分寸就能穿心而过,傅渊渟能活下来无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。
他想得入迷,冷不丁听到傅渊渟笑了一声,和顺隧道:“是一个女人。”
“然也,可他们是替天行道的公理之师,不必跟我这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讲江湖端方。”顿了顿,傅渊渟又指了指本身胸膛处,“不过也有例外,这就是第二个事理,叫做‘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’。”
他为了他的野心,让一个爱他的女人再次成了妓女。
玉无瑕仰仗一己之力,为彼时在外摸爬滚打的傅渊渟供应了最可靠的谍报后盾,也在他夺回补天宗后帮手编织了一张天罗地网,助他在最短时候内坐稳宗主之位,她祸害了众生,只渡了傅渊渟一人,是最不知廉耻也最销魂蚀骨的锁骨菩萨。
薛泓碧忍了又忍,终是没忍住,冷冷刺道:“无怪乎你现在众叛亲离。”
“今儿早闻声乌鸦叫,公然是你要来。”
这天,傅渊渟又仗着好皮相带薛泓碧混进青楼,徐娘半老却风味犹存的鸨母得了傅渊渟一句温声软语,笑得眼角细纹都盈满了艳色,摆布青楼白日不做买卖,特地把他们带到空院子里,腾出一间房让这爷俩暂歇半日,还殷勤地让仆人送来热水热饭。
玉无瑕对此心知肚明,却不在乎,她以为本身有冗长的时候能与傅渊渟相搏,总有一天能获得他那颗至心。
薛泓碧对他这手万花丛中过的工夫佩服不已,诚恳道:“你当初如果多吃几碗软饭,和顺乡怕是都开起来了。”
“……她爱你。”哪怕薛泓碧少年懵懂,也从这字里行间听出阿谁女人孤注一掷般猖獗又炽烈的豪情,他毫不思疑傅渊渟也对此心知肚明,可一看到那道抹不去的伤痕,又感觉这爱里异化了与之划一的恨。
离她不远处,另有一个女人赤足挽袖踩在水里,满头乌发用一根木簪束成高髻,正拿着竹篓哈腰摸鱼,她凝神看了半晌,无需其他东西,忽地脱手如电探入水中,转眼间就抓起一尾活鱼丢进篓里,连半枚鳞片都没伤着。
他们持续往西北走,却不再路过城镇,专走那些山林野道,薛泓碧一边被傅渊渟极尽找茬地指导武功,一面把自个儿当作了猴上蹿下跳,同飞禽走兽争道抢食,早晨还要以薄弱肩膀担当起守夜重担,令他不得不思疑傅渊渟在借机抨击本身那句刺话,恰好有父母的坟茔在前吊着,哪怕他在内心把傅渊渟骂了十八遍也得捏着鼻子装乖卖巧。
薛泓碧悟了,从善如流隧道:“她必然是个斑斓的女人。”
傅渊渟向来是广袖外袍内搭箭袖长衣,里衣袖口束得很紧,这还是薛泓碧第一次看清他的手臂,只见他左手腕处有一道环切伤疤,应是过了很多年,疤痕早已愈合,仅留下神医妙手留下的羊肠线印记,针脚精密如补缀衣物,看起来既令人赞叹又觉惊悚,仿佛这只手曾经齐腕而断,厥后又被人拿羊肠线原样缝了归去。
但是,一旦男人没了权财,就再也摸不到玉无瑕一根手指,以往多少缠绵缠绵都在一夕烟消云散,她踹了他们就像踢开路边微不敷道的野犬,却仍有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