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故事[第1页/共4页]
“确切如此,‘啼血杜鹃’这个名号但是拿性命堆出来的。”傅渊渟意味不明地一笑,“不过,她当时也只是天下第二杀手,而排在第一的……。”
“她……”薛泓碧有些磕巴隧道,“就为了一个男人,她竟然叛出门墙去刺杀侯世子?”
传言傅渊渟此人生性风骚贪慕享用,平生最好美酒美色,早些年落魄江湖不忘载酒而行,薛泓碧被他拿住时也闻到了一股酒香和脂粉味,明显是不久前才从女人堆里爬出来。
“杀手要杀一小我有很多体例,要让一个本该死的人活下来天然也驳诘事。”傅渊渟笑了笑,“她瞒天过海,从阎王爷手里抢回薛海的命,棍骗世人整整五年,若非厥后……还不知他们俩已经结为伉俪,生下子嗣。”
薛泓碧一腔对严父慈母的神驰之情尚未升起,就在这两句话间“啪嗒”摔了个稀碎。
“她美不美?”傅渊渟把玩着酒壶,唇角上扬,“二十多年前,她是这南阳城首屈一指的红倌人,多少报酬她倾家荡产也心甘甘心,可惜那些缠绵倾慕都跟着容华老去一并衰减,她又不肯给人当妾做小,干脆在十年前自赎己身,留在这里安度余生,常日里只教女人们端方,管着绿柳巷这一亩三分地儿,若不是看我扎眼,今晚这曲子也是懒得服侍的。”
薛泓碧:“……”
见他如此,傅渊渟叹了口气道:“当初暗中买凶杀人的庆安侯世子就是当今萧太后的亲侄子,此人仗着家属权势没少做伤天害理的肮脏事,白梨杀了他不但为情也为义,可她也是以获咎死了萧氏一族,掷金楼也不放过她这叛徒,可谓吵嘴两道都下了绝杀令,若没有另一股庞大权势的庇护,别说是生下你,他们伉俪要活过一年半载都很难。”
薛泓碧毕竟年纪尚小,常日里路过青楼都绕着走,头一次听人细说风尘女子的平生,不觉鄙夷,反而似有所悟。
他是先皇留给太子的纯臣,可惜先皇驾崩后太子暴病而薨,他固然被幼帝信赖靠近,却再没了帝王实权的庇佑,兼之不平外戚干政,常与弄权党派针锋相对,与其树敌欲其死的勋贵世家多不堪数,他的教员宋元昭勉强能挡住明枪,可防不住暗箭。
可惜他当时候本身难保,好不轻易得了喘气之机,已经连这点线索都断掉了。
薛海,字明棠,先皇活着时钦点的最后一名探花郎,殿试之时年方弱冠,师承丞相宋元昭,备受帝王与太子看重,入翰林院授编修之职,才德兼备,前程无量,位极人臣也未可知。但是,他虽才气出众,性子却过于刚正,入朝不久便与骄横妄为的勋贵后辈产生抵触,后自请外放虽造福一方百姓,又获咎世家豪强,若非先皇贤明惜才,恐怕不等白梨接他的暗榜,这颗脑袋先丢了百十次。
薛泓碧抬开端:“是九宫,还是……九贼?”
薛泓碧似懂非懂,又问:“那么,九宫内里另有谁呢?”
“那可真的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……”傅渊渟的指节在腿上敲着拍子,似在想从何提及,“你晓得杜三娘是谁吗?”
梧桐落叶的老旧小院里,女人坐抱琵琶,她已颠末端四十岁,低头时暴露的脖颈肌肤败坏,折坐的腰肢虽还细瘦却不婀娜,即便经心梳好满头云发也掩不住那几缕斑白,就连指尖戴着的玳瑁甲片都已不再亮光灿烂,被年复一年的弹唱磨出了细纹,一如她没法挽留的韶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