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[第2页/共5页]
雅予转念又想了想,叫住小丫环,“罢了,扶我起来。”
悄悄推开门,满室书香,却那书案旁并不见执笔端坐的身影。抬步走进,才见窗前榻上斜靠着一人,不见了平素的严厉端方,一身月白绸袍未束腰带只在腰间打了一只结,半衫落在榻下,懒惰散好是随便。现在一手枕在头下,一手握着书,冷风缓缓,书卷早已散开了页,他却只望着窗外一株秋海棠自顾自入迷。
……
“雅予……”
“安哲哥哥,你只知护我之心,又安知父母护你之心?褚家是如何的家世、是如何的家风,我自小耳濡目染,深着名节之重。现在,且不说我已然做了人妇,便是明净女儿敌营三年明净也不明净,如何能再踏进褚家门?我尚且自知,更况褚父执与伯母?可这么些日子,你一心念着那婚约,他们从未曾劝止,为的都是不想驳你的心。”
她微微一笑,悄悄点头,“他并非你想的那等粗人。他晓得我的情意,一向都晓得。”悄悄提了口气,耳边又响起小景同那铿锵有力的稚声回荡金殿……“不会追来,不会强我,不会让我和景同的地步再有涓滴的伤。”
“那今后你呢?就守着一纸空约度日?还是感觉……我迟早会应?”
“草原不会应我和亲,瓦剌不会,鞑靼也不会。”
药方毕,他住了笔,悄悄吹吹墨迹,抬起了头……
“我并偶然迫你。”听多了爹娘的事理,事到现在,他反倒安然,“当今圣上并非大义远虑之人,莫名封下这公主衔,我担忧那计算已然生在背后。我证下婚约,嫁与不嫁,今后公主殿□后都有我褚家在。”
没有说她内心再容不得旁的男人,却这低头讪讪的模样负气也赌得这般叫人顾恤,真不知那千里以外的男人是如何忍心丢了她。褚安哲现在心疼得竟不知是为本身还是为她……
清楚已是心伤得连吸口气都艰巨,可听着她这非论启事就是要十足妒忌的话,他笑了,“你还是不笃定你们的情义,留下他也不会一心一意只你一个。”
雅予挣扎着坐起家,生硬的身子,头疼欲裂,叮咛道,“不必了。过年了,赏他双倍银子,让他去吧。”
噼啪燃跳,口鼻中终是扑进柴草的烤灼香。没有可祭奠的奶品,没有烤羊,只要脚下一坛烈酒。披着金贵的貂绒大氅,雅予席地而坐,为本身斟下大碗的酒,仰起脖子,一饮而尽……
“曾经如何,我都已讲给你听。奉告你走北山之前我曾去探牢,当时计算的是要用郡主的身份为他换下科罚,可牢穴当中,他却问我是否情愿与他一同下狱。我只点头应下。阿谁时候不自知,不知他为了不让我走甘心顶下十年放逐;更不知,我那一句应实则……是应在内心。……北山苦,冰雪六合,倒是爹娘拜别以后最窝心、最和缓的去处……”
来在书房外,保卫的主子们看着褚夫人眼色还是不敢有人出来通禀,雅予单独步下台阶。
“你不是等得,是忍得。我早回过:不。”
“为我六郎……贺生辰……”
褚安哲闻言蹙了蹙眉,未言语。
今后那大夫在奶娘口中便成了神医,与雅予筹议该给小王爷也瞧瞧。景同自回到中原便脾气大变,每日听话地读书认字,学业倒是长进,倒是整日里再不作声。除了读书、骑马,便是对着那一盒子弓和箭发楞。中原孩子的玩意儿没有一样能提得他的兴趣,小小奶娃娃早早地老气横秋。奶娘这么说,雅予也不过随口一应,景同是芥蒂,天下那里有大夫可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