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[第1页/共3页]
“甚么?!”司马甫面色大变。
“如此一来,你父皇必会赞你宽宏仁厚,记着,不但要为他美言,还要让底下那些大臣一齐夸他,将他夸得天上有、地上无。”庾皇后说着悄悄笑了一声,又道,“你别忘了,有一种体例,叫捧杀。”
司马甫神采不悦:“此案已交由吏部查办,丞相虽参录尚书事,却也不必事事躬亲。”
“是,正在朝议,一时半刻怕是来不了。”亲信应了一声,迷惑问道,“韩大人已承诺一力承担,殿下为何忧愁至此?”
“话虽如此,可韩经义一贯老谋深算,连他都栽在王述之的手中,那孩儿今后还能希冀谁来帮手?”
“这恰是我忧心之处啊!”司马昌越想越惶然,仓猝叮咛身边内侍,“替孤换衣,孤要去母后那边,快些!”
王述之眼底笑意一闪而逝,扬声道:“真正的贺礼被藏在历阳县,臣已命令去抓人,一日便可返回建康,届时人证物证将会全数交给吏部。而以次充好的假贺礼现在应已入了宫门,想必是因为陛下寿筵已过,太子才有恃无恐,做下如此大胆之事。”
“丞相府。”
“贺礼表的是臣子的忠心,是臣子敬献给陛下的,太子将贺礼暗中更调,白费了臣子的一番情意,更孤负了陛下的信赖,实乃不忠不孝之举。”
司马甫双手颤得短长,怔愣半晌才堪堪回神,忽地有些有力:“来人,彻查韩经义。”
丞相府中,司马嵘目光直直盯着被夕阳拉出来的两道身影,无法地顿住脚步,转头看向身后的人:“丞相筹算在部属这里借宿多久?”
短短数日,天子耳中充满着大臣对丞相的赞溢之词,心中愈发不痛快起来,而王氏这一派的大臣们,明白的人急出了一头的汗,不明白人的则一头雾水,倒是王述之本人落拓不减半分。
王述之眸色沉了几分,冷声道:“臣并非妄言,所言皆有据可查。既然一名胡姬是小事,那韩经义因为戋戋小事谗谄同僚,这可就成大事了!胡人占有我大晋半壁国土,侵我国土,屠我百姓,将我中原女子肆意凌辱欺侮,导致北方哀声遍野、血流成河!而韩大人却忘了这些仇恨热诚,将胡姬视为心头好,竟为了戋戋一名胡人谗谄忠良!陛下以为这是小事么?”
司马甫语塞,愣了愣:“那公报私仇一说又从何而来?”
司马昌面色一变,忙定了定神,抬手道:“说,甚么事?”
太子司马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气得将东宫一利器具全数砸碎在地,正迁怒宫女大发雷霆时,听闻皇厥后了,忙疾步迎上去:“母后,王氏欺人太过!”
“昨夜风雨交集,孤睡得甚不平稳,想来想去,倒是忽视了一桩大事。”司马昌眉头紧蹙,心中忐忑不已,“王述之此人极其狡猾,既然敢在朝堂上公开辩驳,想必他已是成足在胸。如此说来,那些贺礼就不该脱手脚,万一又让他抓住把柄……”
王述之面不改色:“臣是方才查出来的。”
司马甫面色沉沉。
“天然是待到屋顶补葺好后。”王述之眼含笑意,倾身凑到他面前,“如何了?”
庾皇后听得笑起来:“今后天下都是你的,你还怕无人帮手么?既然王述之立了功,你就去父皇那边替他说好话,夸奖他……”
此时,大殿内尚在朝议,王述之禀道:“近几年入豫州的流民皆已获得妥当安设,梁大人实遭冤枉,至于太子殿下所言的流民遍野,臣已着人查清,此事虽失实,倒是近两月才有的,且恰好就在贺礼消逝前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