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[第2页/共3页]

“唉……”王述之一脸遗憾地长叹，非常不舍地松开他双手，“夏大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！”

王述之转头看了他一眼，笑意盎然。

“哎哎！”船夫连连点头，斗笠下目光一闪，趁无人重视，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。

司马嵘不安闲地清咳一声，含混应道：“部属忽觉喉咙不适……”

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义兴郡，正在离城门不远处，翻开帘子，一抬眼便见义兴郡太守夏知章带着几名侍从立在道旁，见他们下了车赶紧手提袍摆疾步而来，走到近前拱手深深一揖，下颌一撮髯毛顶风而动：“下官听闻丞相路过此处，特来相迎，家中已备薄酒，丞相如果不嫌弃，无妨暂留一日，也好饮一杯酒暖暖身子。”

司马嵘没推测他的脸皮竟厚至如此程度，转回目光不成置信地瞪着他，见他那两只笑眸中透实在足的笃定，忽地有些狼狈，赶紧抽手。

夏氏为吴姓士族，虽比不得顾陆两家，却也是江南排的上名号的，夏氏与王氏虽来往未几，倒也并未反目，现在夏知章主动相迎，怕是有了投奔的心机。

说着便将横笛凑在唇边，转向舱外赏识雪景，指尖轻动，一道乐律婉转飞出，洒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太湖之上。

混战从船舱移到船尾，不过转刹时的事，保护大喊一声：“丞相速去船尾！”

司马嵘抽了半晌未抽开，干脆双手往前一推。

“丞相把稳！”司马嵘急喊一声，同时抬脚踹昭雪几，将船尾挥刀扑过来的保护挡住。

王述之始料未及，竟让他推得后背紧贴在车厢壁上，又见他反过来切近本身，愣了一下，眸色突然幽深深沉下来，随即便松了他的手，筹办将他腰背揽住。

船舱内两边相搏，刀光闪过，将舱顶砍得七零八落，狭小的船身闲逛不已，且跟着渗水愈来愈往下沉。

车夫一头雾水，老诚恳实点头。

王述之听得一愣，随即闷笑不止。

一曲终，王述之转头看着他，笑道：“眼下闲来无事，我如果教你，你可愿学？”

夏知章转头一看，忙起家走出船舱，见前面的划子上一名家仆立在雪中，便扬声问道：“何事？”

船首两名丞相府的保护闻声大吃一惊，前后拔刀冲出去，将那两人的守势挡住。

王述之力道收紧，直直看着他。

夏知章一走，船舱内便只剩下两小我，忽地沉寂下来，雪花扑簌簌落在船舱顶上的声响轻柔动听，与船夫手中摇橹的吱呀声呼应和，生出几分光阴悠悠之感。

王述之听得笑出声来，将笛子递到他面前：“不必谦善，先吹两声给我听听。”

司马嵘手一紧，下唇被烫到似的，忙将笛子拿开。

夏知章愣了一下，似是没推测他会回绝，一时有些惊诧。

司马嵘愣了一下，容色规复淡然，沉默地看向王述之。

二人相互对望，一个笑容，一个黑面，正对峙不下，马车再次停了下来，内里传来裴亮的声音：“丞相，夏太守求见。”

“部属但凭叮咛。”

司马嵘面色紧绷，双唇紧抿，倒是眼角节制不住跳了一下，见他眸中笑意流转，喉咙当真起了些不适之感，忙撇开首，目光往船尾扫去，忽觉亮光一闪，神采大变。

“无妨，百善孝为先，夏大人不必自责。”王述之笑了笑，抬手表示，“夏大人请自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