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[第1页/共3页]
王述之沉声一笑:“装胡涂倒是特长,你能明白陆子修的情义,莫非不明白我的?这但是在回绝我?”
“哦?”王述之蹙眉,“那在此之前,他与景王可熟悉?”
司马嵘:“……”
马车内两盏烛台,将三人的身影重堆叠叠映在四壁上,车内谈笑晏晏,车外则万籁俱寂。
王述之执起司马嵘冰冷的双手,一边轻搓一边打量他神采,见他冷肃着一张脸,双眸却有些闪躲,忍不住轻笑出声,待搓出些暖意后,低声道:“内里冷,上车罢。”
王述之听得哈哈大笑: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晏清在你身边那么久,竟遭你小瞧,岂不委曲?”
司马嵘后背蓦地有些生硬,心中顿起惊涛骇浪,如同置身即将颠覆的扁舟,不知该进还是该退。
王述之浅酌一口酒,沉吟道:“这就怪了,我瞧着景王对他极其热络,倒像是早就了解的。”
夜阑人静,车队来不及赶赴镇上投宿,只能在半路安息,王述之邀陆子修入马车清谈,命司马嵘在旁斟茶倒酒,司马嵘谢毫不得,被迫旁听到深夜,昏昏欲睡。
“唔,如此倒也说得畴昔。”王述之点点头,抬眼看着他,笑起来,“不过,你连头一次作的画都不记得了,会不会漏记些别的甚么?”
司马嵘生硬的后脊忽地起了些燥意,目光与他相触,落进他意味清楚的眸子里,不由失了神。
接下来几日,司马嵘如履薄冰。
陆子修仿佛时候存眷着他,几近同时转目回视,面上的笑容携着暖意,本该驱除酷寒,却生生让心虚的司马嵘出了些盗汗。
司马嵘幽沉的目光避无可避,喉咙逐步发紧,眼看着他的眉眼愈靠愈近,脸上让他触碰之处随之炽热起来,双手在身侧攥紧,气味有些不稳,最后狠狠一咬牙,猛地偏头避开。
“左梧兄但是记性差了?”王述之面含笑意,手中沉香快意悄悄一转,在司马嵘额头无声叩了一记,“现在已没有元生,只要王晏清。”
司马嵘让他拉上车,两侧保护纷繁侧目。
司马嵘无法:“作画一事,部属记得,只不过说出来丢人,便没有答话。”
司马嵘听他提起皇兄,心中微微有些亮敞,忙道:“不熟。”
王述之倾身跟畴昔,轻声私语:“别躲。”
“唔,既如此,闲坐无趣。”王述之快意指向一旁的案几,“你作一幅画如何?可贵我与左梧兄如此投机,无妨作一幅秉烛夜谈图。”
陆子修见他与王述之目光直直相接,不由心中攥紧,改口道:“晏清,你如果累了,无妨去前面的马车内安息。”
“哈哈哈哈!”王述之大笑,捏着他下颌将他脸抬起来,“你严峻甚么?我不过开个打趣。”
王述之忙直起家,抬手回礼。
幸亏司马嵘一贯波澜不惊,虽对王述之这个始作俑者恨得牙痒,面上却与常日并无二致,一向捱到两路人马在岔道口相互道别,才堪堪松了口气。
王述之垂眸打量,大加赞美,笑容满面地挥笔题字,最后笔锋一收,将画提起来吹了吹,倾身送到陆子修的面前,笑道:“可贵如此纵情,这幅画便赠送左梧兄以作纪念。”
王述之与他贴得极近,目光在他脸上巡查一番,手重新捏住他的下颌,迫他扭过脸来,笑看着他。
司马嵘应道:“丞相与陆公子皆高雅之士,玄言味永,部属才疏学浅,不能窥其一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