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[第1页/共3页]
司马嵘吃力地点点头,双唇已少有赤色,脸上更是一片惨白。
船身越沉越快,王述之将船夫踹入湖中,又回身将案几等一应杂物十足踹下去,再抬眼才发觉睫毛上挂满雪珠,忙低头看向司马嵘,搂在他后背的手感遭到一片湿热,心头前所未有的慌乱,刚想说话,耳中接连传来落水声,一抬眼发觉船头只剩下一名保护。
王述之心口如刺,沉着脸将他的手握住。
保护抱了抱拳:“未曾。”
夏知章面色大变,只感觉后心沁出一大片盗汗,抬袖擦擦额头,小声问道:“丞相伤得可重?”
“丞相也不知。”
“撬开他的嘴,审不出来就剁他手足、割他双耳。”
船上潮湿,能站稳已实属不易,船夫下盘不稳,抬头重重摔下去。
王述之嘲笑:“回他的话,就说有人行刺秘闻。”
“别乱动。”王述之将他的手拉返来,重新握住。
王述之见他颤抖的眼睫很快静止下来,就连眼底都规复常日的清冷幽沉,心中又惊又痛,余光瞥见那船夫从船尾爬起来,忙一脚踢向船桨,直直打在船夫的胸口。
“他可曾说甚么?”
“啪嗒――”地上传来一声轻响。
大夫见他们穿着讲求便知职位不低,天然诊治得经心极力,恭敬回道:“这位公子失血过量,幸亏未曾伤及五内,并无大碍,老夫这就开一些药,将养一段光阴便可病愈。”
“……”夏知章定了定神,想着这王晏清仿佛比丞相还高贵,又如此奥秘,不免一阵猜想,越猜越是心惊,最后差点老泪纵横,便掀了衣摆跪在台阶下,“下官待丞相出来再向他请罪。”
“这只船也漏水。”司马嵘说得安静。
“目前来看,不是。”
王述之正巧低头,见他手指一松,握住的笛子掉在地上,愣了一下,心口忽地涨起潮流,忙将他打横抱起,深深看了他一眼,叮咛道:“将笛子捡起来,派人速去前面寻医馆。”
上辈子曾痛得整夜没法入眠,他忍住了,临死前被一剑穿心,他也忍住了,眼下不过受些皮肉伤罢了,如何不能忍?
王述之正远眺岸边,面覆寒霜道:“不必,裴亮带人过来了。”
司马嵘垂眼,目光一顿,俯身看向船舱底部,抽脱手去摸了摸,摸到一条细缝。
王述之惊奇之余仓猝将司马嵘扶住,顺势夺过刀,朝船夫胸口狠狠扎下去,又拔出刀,立即溅起一片猩红的鲜血,另一手将司马嵘搂紧,急道:“有我在,你别乱动!”
“是。”裴亮听他语气平平,却知他这是动了怒,不由朝司马嵘看了一眼,想着这躺在榻上的人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,丞相必然不会给夏知章好神采,便出去回了话。
这一跪便跪到深夜,王述之始终未曾露面,只守着司马嵘,等得心境难安时,回身去挑亮烛芯,闻声身后传来一声轻哼,差点将烛台打翻,仓猝回身冲畴昔,欣喜道:“晏清,你醒了?”
王述之心弦一松,闭了闭眼,点点头:“嗯,你们都出去罢。”
“……”夏知章听得云里雾里,再次擦擦盗汗,“那晏清公子……郡望那边?”
司马嵘转头,见岸边几只划子朝这里划过来,总算松了口气。
夏知章一听,后背再次紧绷,战战兢兢道:“已经着人彻查了,必会给丞相一个交代!只是……晏清公子亦是姓王,他但是丞相嫡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