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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何尝不知，留在毓秀身边的人，能助毓秀一臂之力的人，一定是如砚的君子。

这一回，她干脆把丝绢的带子也解开了，谨慎翼翼地取出内里那一枚精工细作的正方图章，笑着立在桌上。

毓秀见华砚不知所措，就更加想逗弄他，“天然是你最看重甚么，我就给你甚么。”

君子如砚……

毓秀自知讲错，忙温言解释一句，“洛琦是洛琦，你是你。”

毓秀噗嗤笑出声来，半晌才点头道，“砚者，高雅端方，一如君子。母亲认定你这辈子都只能做君子，做不来小人，也学不来凶险。”

毓秀笑道，“你说了不止一次，我想不晓得也晓得了。”

毓秀点头不语，目光超出华砚的肩膀看向房门的方向，半晌才一声长叹，“宦海无君子，是君子的错，还是宦海的错。一报酬官不恰是一人的错，官官不正就是朝廷的错。历朝历代，历位君王，最忧心也最毒手的就是吏治。吏治如何，官风就如何；官风如何，行效就如何；行效如何，世风就如何；世风如何，民风就如何；民风如何，百姓就如何；百姓如何，一国就如何。官不正，何故当差，何故束民。宦海乏清流，无正风，追名利，结党争，上面的百姓也必穷凶极恶，男盗女娼，唯利是图，寅吃卯粮。”

华砚已经猜到毓秀手里拿的是甚么，他一边感觉有点绝望，一边又感觉不成置信。

毓秀本不肯多言，可她却躲不过华砚那一双看望的眼，“母上畴前非常爱好你，可她认定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。”

华砚明知毓秀打趣，他却被她傲慢的口气挑起了斗志，“皇上的意义，是臣比洛琦差很多？”

毓秀脸一红，自暴自弃地一声长叹，“不是教员不好，是我没有恒心，未曾对峙，不然我也不会直到现在连个乐器也不会奏了。”

毓秀点头道，“一天十二个时候，想做的事太多，能做的事有限，大家都要从想做的事中弃取该做与不该做。”

想来想去, 他竟然没有甚么东西能够许给毓秀做彩头的。毓秀要他做的事, 不管胜负, 他都会去做, 以是他们两小我的这一局棋, 还式微子, 他就已经输了。

毓秀从鼻子里收回一声嗤笑，“若我用上尽力，洛琦也要打起十二分精力才有胜算，何况是你。”

毓秀把九龙章又往前推了推，推到他们中间，“当初他们问我这一枚要如何做，我说的是，在我内心做得了百官榜样的，必然品德如砚。”

她一边说，一边把手伸到怀里取出一个丝绢斑斓的小口袋，递到华砚面前，“想扰乱惜墨的心，就把你最想要的东西给你看。”

毓秀像是用心要吊华砚的胃口，丝绢口袋在他面前过一过，就被她重新收到怀里了。

华砚被问的一愣, 好半晌都不知如何回话。

毓秀点头道，““惜墨虽善，却并非愚善，你在我身边十几年，黑的事，灰的事，脏的人，丑的人，你也见过很多。惜墨既晓得中庸而为，也深知为人要油滑变通。惜墨虽摆布逢源，人鬼皆待，可要你去行恶事耍狡计，你倒是千万也做不来的，以是你既入不得修罗堂，也入不得神机司。即便是现现在的吏部，现现在的朝堂，看起来也不像是你的归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