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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砚已经猜到毓秀手里拿的是甚么，他一边感觉有点绝望，一边又感觉不成置信。

她一边说，一边把手伸到怀里取出一个丝绢斑斓的小口袋，递到华砚面前，“想扰乱惜墨的心，就把你最想要的东西给你看。”

毓秀好整以暇地看着华砚，手里把玩的三颗棋子也摩擦着收回了恼人的声响。

华砚见毓秀皱着眉头如有所思，恐怕她钻牛角尖, 就拉着她的手安抚道，“是我不好，不该跟你说这些话，你只当我胡说八道。”

“皇上真想学，现在学起来也不晚，虽说融会贯穿要天长日久的磨练，可你若单单只学一首曲子，倒也没有很困难。”

毓秀眨眨眼，笑靥如花，“惜墨赢了想要甚么彩头？”

毓秀明眸一闪, 反将一军，“惜墨如果输了呢？”

华砚大抵也猜到了七八分，“献帝觉得我软弱可欺，愚善古板？”

毓秀闭上眼，再展开，一声感喟罢，她也落下一颗子，“惜墨是君子，来日也必是外圆内方的贤臣。有朝一日，在我西琳的朝堂上，就只容得下贤臣。”

毓秀见华砚不知所措，就更加想逗弄他，“天然是你最看重甚么，我就给你甚么。”

更让他吃惊的是，这枚九龙章的材质不是玉石，而是砚石。

华砚内心一惊，“皇上悔怨要我去吏部供职？”

君子如砚……

越是如许，他越要逼迫本身沉着下来，可他的脑筋却不受控地飞转，脊背不知怎的也出了热汗。

毓秀却从不感觉他是个无情的人。

华砚一颗心上高低下，起起落落。

君子如砚的砚石。

毓秀脸一红，自暴自弃地一声长叹，“不是教员不好，是我没有恒心，未曾对峙，不然我也不会直到现在连个乐器也不会奏了。”

华砚见毓秀伤怀，禁不住暗自烦恼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只不慌不忙地也落了一颗子，“下棋赌的是棋艺，说好是各凭本领，臣也一定会输给皇上。”

本来是无伤风雅的一点噪音，听在华砚耳里却被放大到了难以忍耐的程度，不得已，他只得放慢落棋的速率。

华砚明知毓秀打趣，他却被她傲慢的口气挑起了斗志，“皇上的意义，是臣比洛琦差很多？”

华砚点头笑道，“那里是我嫌费事，明显是你嫌费事，你哪一回不是学了一点就半途而废，连一首曲子也学不完。”

毓秀点头道，““惜墨虽善，却并非愚善，你在我身边十几年，黑的事，灰的事，脏的人，丑的人，你也见过很多。惜墨既晓得中庸而为，也深知为人要油滑变通。惜墨虽摆布逢源，人鬼皆待，可要你去行恶事耍狡计，你倒是千万也做不来的，以是你既入不得修罗堂，也入不得神机司。即便是现现在的吏部，现现在的朝堂，看起来也不像是你的归所。”

高雅端方……

诛心诛心，她公然晓得如何诛他的心，她抓到了他的软肋，拿出来扰乱他的心的，固然不是他最等候的那样东西，却也是仅次于求而不得的求不得。

这一边好不轻易才稳住阵脚，没让毓秀占了先机，她却又把怀里的丝绢袋子取了出来。

毓秀点头道，“一天十二个时候，想做的事太多，能做的事有限，大家都要从想做的事中弃取该做与不该做。”

华砚一声轻叹，“说来讲去，皇上也感觉我脆弱愚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