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琶琵汉宫曲，马上不堪闻[第3页/共4页]

胡奎笑道：“先生经验得是。”说着斟了杯酒，双手奉予那老秀才，口中称敬。

那老秀才又嘲笑一声：“现在可也不时髦‘北人’这个词儿啦，客人说话但是要重视些。”

那酒保发笑道：“如何，客人莫非还想持了拜帖，去拜见文丞相不成？奉告你也无妨，文丞相眼下被安排住在张大人的元帅府里，由张大人的亲兵重重庇护着，你要想见他……”

建康府便是金陵，自古便是长江要郡，三国豪杰，六朝故都，秦淮河、乌衣巷，千古繁华聚集。但是此时金陵城已被元军攻破四年，到处都是兵戈烽火的陈迹。奉书出舱远眺时，只见城头野草萋萋，水门以外满地芦花，在潮流中沉沉浮浮。孤单荒台败垒，万里夕阳垂地，几只水鸟扑棱棱从水中飞入朝霞里，带起一串波纹。

那老秀才瞪了他一眼，仿佛是嫌他一个下人，还敢胡乱插话，转而对胡奎笑道：“我劝客人从速借纸笔，抄下来罢！状元公的笔触，我们老百姓当然可贵一见，这墨宝也不知还能在这墙上留多久。不定哪日官府看不扎眼，就命令撤除了。唉！”

但见城内屋舍井然，但是火食寥落，并无太多炊火气味。沿街开着些店铺，很多都正鄙人帘子关门，看起来买卖都不是太好。只要一个二层酒楼里喧吵嚷嚷，人满为患，和别处截然分歧，连楼上阳台都站上了人。

此时那酒保刚好来送酒，凑过来笑道：“客人这就是只知其一，不知其二了。文丞相现在是犯人之身不假，但是大家都晓得，他一到多数，面见了蒙古天子，立即便是高官厚禄，繁华繁华，那是张弘范张大人亲口承诺的，如何有假？他再是甚么犯人，谁又敢慢待？前次张大人亲身陪他在建康城里旅游名胜，来到小店，设席相请，小店可没敢收他们一文酒钱……”

杜浒也嘲笑一声：“用得着那么多人庇护？莫非另有人关键他不成？”

三人清算好行装，马上登陆。有路引、银钱在手，进城倒不困难。杜浒把奉书两只手一起攥在手里，制止她乱跑走丢。她只好一起小跑的跟着。

奉书内心五味杂陈，又是高傲，又是伤感，又有些活力。父亲必定不喜好被这么多人围着指指导点。

那老秀才连连嘲笑，对胡奎道：“你们几个还真是不太懂端方，甚么‘大宋’长，‘大宋’短，这两个字今后再也休提，免得扳连别人。”嘴上这么说，却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。杜浒、奉书两人此时穿的是家人服色，胡奎才是仆人，是以那老秀才只是冲着他说话。

落款是祥兴二年，庐陵文文山作。那“祥兴二年”两个字却已经被抠掉大半了。

满地芦花和我老，旧家燕子傍谁飞

胡奎却眉花眼笑，对那酒保连称恋慕，又问：“那文丞相此时下榻那边，小二哥想必是晓得的了？”

那老秀才却嘲笑一声：“诸葛智囊又如何样？还不是……哼！”

一进那酒楼，他们就发明了此处买卖昌隆的启事。本来大厅粉壁上题了诗词，引得世人竞相旁观，喝酒用饭的反而未几。终宋一代，文人职位极高，从朝堂到官方都对其尊崇备至。骚人雅客矫饰文采，经常在名胜、酒楼、驿馆、客店中题诗题词，乃至有诸多遥相唱和的嘉话。世人文采整齐不齐，有那文理不通的，其高文多数第二天就会被仆人家刮了去。而名流墨宝、绝妙好辞，则会被悉心保护，成为那一家引觉得豪的招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