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漠漠世间黑，性命由他人[第3页/共3页]

三人相互搀扶，尽往偏僻处走。隔着树林，不时模糊闻声通衢上传来的马蹄声和号令声。模糊能看到路上驰过一队又一队的马队，行列划一，次序井然。这时山中雾气满盈，这些马队从迷雾中冲出来，又奔进雾里，仿佛是天兵天将普通。

赵时赏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，冷冷道：“你眼瞎了？我姓文。”

四周仿佛俄然静了下来。耳边的风声那么和顺缠绵。奉书仿佛分开了本身的身子，看着空中一个小小女孩的身影轻飘飘地飞着，几枝箭伴舞在她身边。

贾豪杰烦躁起来，喝道：“别他娘的给我摆你们的蜜斯臭架子！你不投降，信不信我一箭射进你脑袋，再扒光你的小衣服，在赣州城里游他三圈示众？快过来！我数三下！一！”

贾豪杰哈哈一笑，带着一群元兵，不紧不慢地追，仿佛是老鹰在撵几只小鸡崽。

“问你话呢，你姓甚么？”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。

谈笙看出了她的惊骇，慨然道：“我们中国人之以是赛过鞑子，最要紧的就是礼义纲常。国难当头，忠臣孝子，就义死节，有何希罕？谈笙投奔督府军之初，就和文大人暴露心迹，胸中早存了就义之念，如果屈膝事敌，岂不是教后代人都看不起？”见两个女孩点了点头，俄然又笑了笑，低声说：“不过我们既然还没死，那就是老天要我们活着，我们得适应天命。”说着，扶着四姐的肩膀，用力走了两步，说道：“鞑子还在这一带耽着，想等雾散了，再细心搜捕。请蜜斯们随我去避一避吧。”

只见一顶肩舆横在路当中，被一大队马队逼停。抬轿的轿夫死的死，伤的伤，做一堆儿倒在一边。两个督府军军官衣衫褴褛，被捆在一匹马前面，跌跌撞撞地逛逛停停。

一枝箭朝他当胸射了畴昔。他大喝一声，挥剑将箭矢扒开。但那箭的力量好大，固然偏转，但还是掠过了他的左臂。他顿时痛出汗来。

奉书一看之下，心中大震，竟不知该喜该悲。听他们的话，母亲、庶母竟全都落在了鞑子手里？而肩舆里那人，不是父亲。

“叫甚么？”

那叫做贾豪杰的军官扬了扬手，令身后的元兵放下弓箭，笑道：“谈相公，说句掏心窝子的话，文大人军中甚么都好，可就是你们这些酸秀才太多余。人家蒙前人但是看重真本领的，兄弟我天然要跟着伯乐走了……”

但她随即看到几个元兵伸出大手，朝她抓过来。她本能地掉头就跑。面前便是断崖，断崖上面便是湍急奔腾的龙门江。断崖越来越近，滚滚的水声越来越响。她想也不想，一跃而下！

中间几个汉人元兵起哄：“把他和他的大老婆、小老婆捆一块儿去！”

四姐在谈笙怀里冒死挣扎，哭道：“我不要死，我不要死……”

谈笙猛地抓住她，声音都有些变调，“不准去！宁死不能降！宁死不能受辱！”

她在草丛中抬开端，看到谈笙也已被逼到了断崖边沿，四姐紧紧抓着他的衣袖，眼中惊骇万状。

四姐身得自在，踌躇了一下，迈步朝贾豪杰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