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9.祖玛[第1页/共2页]

日晷的斜影分开中午刻度另有一小格，这意味着他还要在骄阳下曝晒一段时候。大巫祭舔了舔干枯的嘴唇，他因脱水而头昏目炫。但是第一个祭品已经被猛虎懦夫拖上来――阿谁跌跌撞撞的结实男人长着一对放肆的长角，他恰是这场战役中极其高贵的战俘，炎夏军队的将军。

在天神丛林中，巍峨的祖玛金字塔异军崛起，在植被的上空反射纯金光芒。死冬之国的猛虎兵士们涂满捐躯品的骨灰，像两排吵嘴清楚的斑马。他们有节拍地颤栗长矛，矛尖吊挂的骷髅簌簌乱晃。

大巫祭高傲地收回寂静的号令：“接下来的祭品会给血神带出处衷的欢乐！那就是东海之畔的明珠，潇水之滨的美人，天阙之主，炎夏的女王！她同时具有得天独厚的聪明和千载难逢的仙颜，让我们划开她洁白的胸脯，让大地上最美的少女变成血神的奴婢，诸神的高兴将庇佑祖玛金字塔永不沦亡！”

催促声排山倒海。

村歌察看了疆场，燃灰中有光尘残留。死冬之国侵犯炎夏时，有神明助战。

炎夏的女王嘲弄地翘起干裂的薄唇，长睫毛显得很轻视：“我怜悯你们。”

大巫祭的号令，竟然从决眦入云的祖玛金字塔顶端传到空中。树荫下的懦夫、贵族和穷户都瞥见尊崇的大巫祭在塔顶像筛糠一样颤抖，这是巫祭与神明相同的信号。人们沸腾了，排山倒海的喊声惊飞了一大群鸟：

全天下俄然温馨了，喧哗尘上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。

大将军被按到了祭坛上。

暴风和浓烟统治了天空，刺鼻的血腥味满盈在焦土上。大树被烧成满地木桩，风一颠末，柴炭便亮起猩红的斑纹，就连钉在上面的尸身都收回诡异的光――炎夏男人长于用长角同归于尽，焦尸与树桩浑然一体。

大巫祭麻痹地疏忽了祭品那喋喋不休的谩骂。他提着锋利的黑曜石匕首，颠末挣扎的祭品，面向脚下的丛林，了望拥堵的人群，伸开双臂，他背上富丽的翎羽顿时像扇子展开：“生命的意义是甚么？”

大将军的手脚被铁链勒在祭坛上。他的皮肉被暴晒过的祭坛煎得吱吱叫，他咬碎钢牙，不肯收回惨叫。

太阳移到天顶，日晷走完最后一格，大巫祭的影子完整回归，在他脚下聚成斑点。

大巫祭用黑曜石匕首悄悄挑起红膜，压到祭坛上。红膜被血流捕获，顺着血槽活动，淌进金字塔。

在死冬之国的纬度上，骄阳合法空。庞大的岛屿上覆盖着广袤的丛林，巨石修建在丛林中熠熠生辉。

大巫祭走到祭坛前面，对大将军的喊叫、谩骂和挣扎都充耳不闻，慎重地将黑曜石匕首抵在大将军的左胸上。

在残阳的剪影里，一个失魂落魄的神明在丘陵上浪荡，他慌镇静张地翻遍了每一处火坑，冒莽撞失地问过了每一个收尸儿童，都没有找到阿谁英勇的女孩。在孩子们沉默的凝睇中，痛彻心扉的神明跪倒在坚固的燃灰里，抓着一串残破的女祭司头饰。那弓腰的剪影在夕照下颤抖。

这一幕被孩子们牢服膺住。

大巫祭终究被这名特别的祭品引发了重视。他咧开干枯的嘴巴，迷惑地问：“在巍峨的祖玛金字塔顶端，在强大的死冬帝国核心，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敬和惊骇吗？”

大巫祭声嘶力竭地尖叫：“血神强大的恩赐是甚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