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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将进酒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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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 幽禁[第1页/共4页]

纪雷等在昭罪寺门口,身边跟着小福子。小福子抬头瞧着这古刹,啧啧称奇:“雄奇特寺,看着可真不像关押人的处所。”

此人快速缩转头去,踢着佛像,大声嚷道:“不是!不是太傅!”

晚些昭罪寺的杂役送饭来,沈泽川点了油灯,却没有碰饭。他抄着油灯,沿着大殿侧旁的小廊走了一圈。

“送出来吧。”纪雷对沈泽川说,“本日一别,怕是没有机遇再见。皇恩浩大,余生你可要好好感念。”

纪纲忍不住闭目,说:“永宜三十年,太子自刎于此,东宫无人生还。”

纪纲怆然道:“太傅!永宜二十三年,我护送你进都,太子殿下就是在这里相迎。你也忘了吗?”

沈泽川捂住了他的嘴,和纪纲齐力把人带了返来。

沈泽川眼疾手快,已经握住了齐太傅的手腕。纪纲紧跟着将齐太傅擒住,说:“太傅!皇孙是为甚么而死,本日你也要我的门徒为甚么而死吗?非论沈卫做多么恶事,与我门徒何干!”

萧驰野摩挲着骨扳指,说:“我大哥么,不喜这些。如何,光是我去,还算不上排面?”

纪雷赶紧说:“这话可不是我说的!二公子,就这么定了。”

后半夜细雪新下,沈泽川听着两声夜枭叫。他坐起家翻开布,瞥见门前的纪纲正跨出去。

“闲来无事啊。”萧驰野把马鞭抽了个响,天空中的海东青便快速扑落在他肩头。他说,“熬鹰玩马,我就这点本领了。”

沈泽川手指紧扣,他盯着雪,仿佛眨一眨眼,就会落下泪来。他声音发涩,说:“你去茶石找我们了吗。”

他大病初愈,瘦得见骨。十五岁的前尘旧梦如同灰烬,在睁眼后被这寒凛朔风吹得干清干净。

他们这些日子没提过中博,没提过端州,更没有提过茶石天坑。师娘和纪暮像是师徒二民气照不宣的伤口,他们都自发得隐蔽地粉饰着,殊不知血已经流出来了,痛是共存的。

纪纲说:“愣甚么呢。”

“吃了饭,”纪纲翻开承担,“就打拳。这夜里遮不住风,太冷了,睡着了师父怕你病。”

萧驰野纵马过街,正与纪雷撞了个正着。他勒马大笑,说:“老纪,没在御前当值么?”

纪纲不接,他说:“戒酒了,师父不喝了。”

此人蓬头垢面,逐步探出身,学着纪纲说:“谁,谁!”

沈泽川说:“师父。”

纪纲找到了大雪深坑里浑身是箭的儿子,他跳下去,踩过那厚厚的尸身,翻出了纪暮的身材。

沈泽川抿了一口,递给纪纲。

纪纲看他一眼,笑了几声,说:“臭小子。”

“二十年呐。”小福子少见多怪似的掐着嗓子,“那我还没生呢!纪大人也才入锦衣卫吧?”

齐太傅瘦肥大小,蹬不动听,便瞪着双目,小声说:“死了,死了!我死了,殿下死了,大师都死了!”

“有话就说。”

师徒俩分了烧鸡,纪纲仿佛生了口铁牙,把鸡骨头也嚼碎了。他把葫芦递给沈泽川,说:“如果实在冷得受不了,就喝酒。但是不要喝多,像你哥一样,按着量抿。”

纪雷定了会儿神,说:“二十年了。罪太子当年教唆阒都八大营企图谋反,兵败后龟缩至此,在寺中困兽犹斗,终究血溅佛像,自刎了。而后先帝便不再踏足这里,摘了寺名,重提昭罪二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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