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灾银（四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人憎鬼厌。”

他再往门外挪半寸，当她是天国恶鬼，多近一分多一分伤害。

说完一回身，满脑袋只剩下晚餐。

而一样坐在厅中的母老虎也不逞多让，她坐主位右手边，顾云山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，一双手臂扒拉着门框，随时筹办后撤。

“揍她？”

“岂止是好？”他弯下腰，歪着头，仔细心细察看她，“要笑就笑，绷着多难受？这刀今后归了你，配在腰上比金镶玉更光鲜，哎哎哎，绷不住了啊，嘴角都咧到太阳穴上……放弃吧，要笑就笑，我如果吃上山珍，我也得吃一口笑一阵……”

完了完了，这回必定没功德。

她渐渐悠悠坐下来讲：“我头发还没好呢，湿哒哒的吹了风要头疼的。”娇得让人无话可说。

他骇怪难已，“莫非是要债的？老爷我戒毒已经很多年。未免流言流言，老爷还是亲身去看一眼以绝后患。”

他赶紧捏住两腮，做个端庄模样，摆摆手说：“不笑了不笑了，有吃就成。”

曲玉求虽说分不清状况，但好歹话还是听得懂的，一早发誓要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，打发个女人算甚么？豪言壮语都化作一声“好！”他刚要上前，顾云山也刚要撒腿跑，远远一串铃铛儿清清脆脆响起来，伴着略显嘶哑的女声，给顾云山施了定身咒，“如澜，多少年不见，因何见了我就要走？”

“谁说的？满都城探听探听我顾云山是甚么人物……”

月浓就这么呆呆看着他把黑说成白，把威胁利诱说成至心感激，把强取豪夺说成再三推拒，最后再将他立定决计的斟茶报歉装点成中秋问候。

“我来这儿，连杯茶都没有？”

她施施然起家，并不拜她，只不过垂首浅笑，轻声道：“妾舒月乔，久违了。”

顾云山抓紧机遇在一旁添油加醋，“你看，这刀代价连城，比庆亲王那件破玩意不知好多少，有了它，世上另有那个是你敌手？”的确要赞美她，千秋万代一统江湖。

若论不要脸，顾云山的工夫可称得上登峰造极。

“就晓得吃！”

“说吧，来干甚么？”

长久的沉默，顾云山变得扭捏，昂首看看她，又低头看看地，终究决定安然面对，“是……是饿了。”

她微微感喟，一垂首，连路过的风也为她叹惋，穿过富强的枝叶与冗长的回廊，快步到她脚下，悄悄捧起她鲜红欲滴的衣。

“我与你早已经无话可说。”他点头，持续扒住门死死不放，上半身往外探，摆布环顾，望眼欲穿――曲玉求一早就去搬救兵，为甚么余月浓还不来？关头时候，真是一个都靠不住。

“吃饱了就想体例。”为了吃，他比任何时候都好说话。

“以是，你真的不必过分打动，这都是平常事，我平常心对你，你平常心折侍老爷便可。”

曲玉求受教，猎奇道：“诚意是甚么？”

顾云山低垂眼皮，故作奥秘，“这个嘛……你待久了天然清楚。”

“如澜，你来，我们好好说话。”

她略有差别，一头乌黑长发松疏松散落在肩头，温和的面庞未施粉黛却胜在如花的年事，眼角眉梢皆是遮不住的柔滑。她望一眼畏缩不前的顾云山，再转过脸来打量座上红衣女，如同灯火阑珊处蓦地回顾，未曾了解却已探出全貌。

顾云山当即被气得倒抽一口寒气，但无法有求于人，还能如何应对，当然只要认怂，憋住这一口气，气死本身。大手一挥，“去做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