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第七章[第2页/共3页]
日夕之际,天幕好似一块儿黛蓝色的丝绒毧毯。一把碎金撒在上面,或疏落,或鳞集,融成一簇簇幽微的白光,映照着大地。
谢正卿刚将视野收回,蓦地便听到那竹丛中收回一些窸窸窣窣声。
那不恰是……
四人皆是府里的婆子早早就经心遴选下的,一个个容色清丽,环姿艳逸。为的就是怕哪日大人一时欢畅来此,枕边儿身边儿却没个服侍的。
赵高盗了和氏璧死于非命,王莽夺了亡国玺碎尸万段……
当他抬眸看向谢首辅时,大人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称心笑容业已平复了。
只是那夜幕下隐现的葱茏中,恍惚能看到一块儿红色东西,好似男人袍襟的裾角。以此为中间,待那‘东西’终究再一次往回挪解缆子时,谢正卿便看清了那大块露于外的后襟。
短短时候内将琅琊台安插如此,管家婆子们委实是动了很多心机和蔼力。
斯须,见谢正卿加了件外袍出来,径直往琅琊台那边走去。
马车驻停,只见谢正卿踩着步梯沉稳下车。他边往房中走去,边对着身后随行的岑彦询道:“我记得这院子的水榭中有一处高台?”
是本身运气太好呢,还是有甚么猫腻?
这时已近中院儿的水榭,沿途有死水流淌,青溪泻玉,环绕池沼,石灯晖映之下美不堪收。
丫环们领命仓促进下后,谢正卿才在倚栏旁的檀木案前坐了下来,向下望着府中的肇秋景色。
四个丫环两两跪于同侧,毕恭毕敬的候命于亭外的石基上。
透过窗口,谢正卿也正往那处细心张望着。似是那边的‘东西’已晓得了本身行迹透露,眼下一丝丝的动静都没敢再弄出。
“大人谨慎,竹丛那处并未布锦衣卫。”岑彦微微别了下头,朝着身后舆厢中提示道。
果不其然,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,便见那竹丛麋集的一处枝摇叶晃,颠簸呈由西往东游移状,未几,‘那人’便完整钻出了竹丛。
礼部侍朗赵景胜本来的府邸,现在已成了谢首辅的宫外别苑,虽一年半载的来不了一回,但仆人护院婆子丫环等,都是长年养在府内,一应俱全。
谢正卿呷一口美酒,削薄的嘴唇上挂着莹莹水润,目光迷离的望着那人影蹑手蹑脚的往东面跑去……
就在这纤细的声响堪堪收回之际,岑彦腰间的锈春刀业已拔出!他双手合持着那刀,凤眸细眯,狠狠盯死了竹丛那处。锃亮的刀锋在洁白月色下收回萧萧寒光。
她手扶在游廊的朱漆柱子上,另一只手胡乱拭了把额间的细汗。心忖着这赵府白日里那么多的仆人丫环,原觉得早晨是场硬仗,却不料就这般等闲的一起跑到了书房门前。竟是一个绊腿儿的下人也没赶上。
内里的檀木计划上佳馔美酒业已铺陈结束。角落里焚香列鼎,掐丝珐琅花的三足小熏炉中气烟袅袅,暗香四溢。
许是因着本日首辅大人返来,府里下人早早便将琅琊台上的纱灯挂好,九只一串,长而喜庆的悬于高台之上,璎璎垂落。
幸亏终究虚惊一场。想来那马车里坐的,应当就是这府里的仆人,赵侍朗。
“让人备些酒水小吃,送到琅琊台上去。”谢正卿状似随便的叮咛完,便单身进屋了。
栾树落叶,唐枫微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