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8.窥破[第4页/共5页]

沈月仪瞧着那神情，便知沈氏是不筹算再脱手了。

攸桐和杜双溪下了马车，跟着门口驱逐的管事入内，绕过一片白雪覆盖的茶青竹丛，便见秦良玉锦衣玉冠而来，面貌漂亮温雅，姿势开朗清举。

攸桐挣扎了下，却逃不出他的桎梏。

秦良玉既是以野味待客，东西筹办得非常全面。有杜双溪盯着火候和佐料，雪地里拥炉而坐，有鱼有肉。攸桐和杜双溪、澜音坐在一处，傅昭和秦韬玉并肩，傅煜则跟秦良玉同坐，中间秦九跟从，代为答话闲谈。

攸桐惶恐之下，整小我失了均衡，跌在傅煜身上，而后天旋地转之间，阿谁男人便翻身罩住她。身下是他的披风和手臂，抬目便是傅煜近在天涯的脸，离得太近，他的呼吸落在她脸上，温热而不稳，那喉结滚了滚，炯炯目光便攫住了她。

――傅德明那般倔强，皆是傅煜逼迫的原因，这屋里的丫环仆妇虽是她带来的，却也极畏敬傅德明，先前被敲打提点，保不准谁就成了耳报神。若让傅德明闻声她嚼西院的舌根，转头定要责备。她现在前狼后虎，可不能再雪上加霜。

攸桐想着去岁憾事，不再游移，利落应了，次日凌晨穿得严严实实，跟杜双溪一道出城。

沈氏垂首喝茶，没吱声。

这话实在意味深长，配上他的诸般行动，几近是露骨了。攸桐的心神大半落在他身上，忽视了脚下，被这话唬得心神一动，又想起搬离南楼时他抱住她问的话，心神震惊之际，脚底打滑，一脚踩了个空，当即抬头朝六合跌倒下去。

攸桐猜得其意，既然刚巧遇见，便提起此事。

她自幼将沈氏的照拂视为理所该当，被沈氏暗害攸桐的事儿连累后，怨天怨地，对沈氏也有几分怨意――若不是沈氏仓促行事，凭着她在老夫人跟前的恩宠，一定没有旁的体例，哪至于一招棋错，满盘皆输？

“提及来，我也没见过。客岁夏季没出门。”

傅昭从速将半截话咽归去――他还觉得自家二哥是要出城办差呢。

他奖惩似的轻咬她的唇，声音含混，“你是喜好我的，小骗子。”

攸桐微讶，心头似涌起高兴，却敏捷被她压下去，只朝傅煜施礼，“将军。”

她内心咚咚地跳，脸上被他呼吸熏得发烫，不知怎会俄然变成这景象。

比起畴前被拂逆高傲后的不豫薄怒，他这回倒是沉寂。

“那倒不是。”攸桐点头，“我没筹算另嫁。”

“那就算了不成？”

如许的事天然是凶恶的，攸桐来不及揣摩她那点谨慎思，那颗砰砰乱跳的心也忍不住悬起。傅家在暗害天下，她是晓得的，先前那场平叛时为朝堂着力，也是安插自家的人手。熙平帝病了两年，苟延残喘，没准哪天就驾崩了，傅煜此去，恐怕是要顺道将那一带支出囊中，免得将来添乱的。以傅煜的脾气和胆气，没准会跟傅德清似的下个狠手。

“她？”沈氏瞧他神情愤激，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，低声道：“你见着她了？”

四目相对，将相互眼底的倒影看得清清楚楚，他的目光深炯洞察，窥破藏在眼底的情感。

“有母亲做主, 没甚么可筹办的。”沈月仪神情黯然，坐在沈氏身侧。

原想着庇护娘家，给沈月仪寻个好归处，将来好提携沈家父子，谁知到头来, 却仓促寻了个尚无功名的白身？想到都城里那户不起眼的人家, 沈氏便觉愁肠百结，劝道：“我晓得你内心委曲，若不是你姑父催着, 我断不会听任这事不管。只不幸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