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.拒绝[第1页/共4页]
攸桐孤身站在屋里,绷着的精力一松,这才发觉掌内心不知何时出了层细汗。暗自揣摩了下,也没明白傅煜最后那句话藏着的意义――这男民气性难测,实在是……不好相处。
攸桐便笑了下,继而点头。
腊月里战报连续传来,她在为那简短的动静赞美敬佩之余,也想过疆场的景象――边地酷寒荒凉,到了腊月, 更是天寒地冻、鸟兽绝踪。傅煜率铁骑纵横驰骋,定是穿越在冰冷如刀的北风里, 不舍日夜,以命相搏。
这行动落在傅煜眼里,他只觉胸口仿佛被一团闷气堵着,憋得慌,连屋里暖热的炭盆都感觉燥闷起来。本来筹算今晚睡在这里,乃至在摩挲她柔嫩肌肤时,模糊有点迷恋,到现在,哪另有这表情,俄然转过身,便朝门外走去。
“当然。”傅煜没半点踌躇。
见傅煜没否定,又道:“夫君的意义,是我该做个好孙媳,一家子其乐融融。不该像现在似的,躲在这南楼里,不去靠近奉迎长辈、融入后宅。
而这半晌安稳的背后,终须有人保护。
刀枪弓马最是无情,稍有忽视便是血肉性命的代价,傅家手握重兵,担当戍卫边疆、镇守永宁帐下数州的任务,半晌都不能松弛。这人间,上自皇家贵胄、公侯宗亲,下至贩夫走狗、三教九流,碰上中秋年节,都图个热烈团聚。
攸桐当然怕。
那简短的数字战报, 背后倒是将士的苦累、心血。
夜幕乌黑,唯有灯笼照出游廊交叉的暗影。
以是本日傅煜登门,她本筹算好生接待,让他尽量欢畅点。
――她本觉得,那晚涮肉过后,将军对少夫人的态度会窜改很多。毕竟这么些年,傅煜甚少对女人暴露耐烦,帮女人夹菜、迷恋吃食的事,更是从未有过。
很明显,这番话是戳到老虎鼻子了。
攸桐不自发地攥住拳头,“这番话,夫君听了必然不悦。夫君军功赫赫,神武过人,天底下倾慕者不计其数。攸桐自知才德有限,常觉不安,早日说明白,也能放心些。”
傅煜心高气傲,结婚之初没拿她当老婆,那句话也是确如所想。被攸桐一提,他才想起当日的景象来,不但如此,结婚之日,他还心存骄易,连揭盖头都懒得,不肯跟她多待半晌。直至厥后几番来往,瞧出她的脾气才渐而窜改,不知不觉中萌收回让她融入府里的动机。
屋里冷凝半晌,傅煜才扯了扯嘴角,傲但是不甚在乎隧道:“正合我意。”
次日起来,便仍无事普通。
死普通的温馨,将屋外丫环仆妇清算涮肉碗盏时的谈笑声衬得清楚清楚。
抛开威仪核阅, 他脸上并无不悦, 乃至指腹还无认识地在她颚下摩挲。带着薄茧的粗粝触到柔嫩光滑的肌肤,他的呼吸落在脸上, 若再靠近两寸, 便能亲到她的唇。
――特别是她仿佛并不在乎这少夫人的身份。
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,傅煜要刨根问底,她也不能棍骗坦白、阳奉阴违,免得令贰心生曲解,今后牵涉不清,更加费事。
他面上的些许笑意消逝殆尽,连同眼底因涮肉而烘出的温度都淡了下去。
傅煜自参军后,大半时候都在虎帐,留在府里过的年屈指可数。
“以是,从嫁出去那天起,你就在平分开。”
清酷寒寂的夜风里,有人踏风而来,暗淡光芒里,但觉器度豁如,风骨伟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