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 章[第3页/共5页]

她本来就洗过，不必费时候，倒是慕月笙打内里来，本就沾了些雨水，方才又陪着她染了很多湿气，活力是一桩事，不忍心他受凉又是一桩事，崔沁就是这般性子，对着喜好的人，内心老是软，他那番话坎坎切切，她也挑不出错来。

崔沁松了一口气，缓缓点头，“那就好。”

身后老夫人猛拍桌子，怒道，“照你这意义，你这辈子该当光棍，捧着裴家丫头的牌位度日是吗？”

枕巾已沾湿，崔沁闭上眼，呼吸缓缓呼出，窗外风雨飘摇，连绵的雨声不断到天明。

崔沁听到最后一句话，讷讷抬眸，“此话当真？”

这话崔沁倒是信，心中的不快已然去了大半，只是到底另有些膈应，她鼓着腮帮子，垂下眸仍然不瞧他，一双眸子骨碌碌的，总算有了活力。

慕月笙发笑，持续道，

她穿得薄弱，冷风夹着潮气吹打着她的衣裙，将那广大的衣袖给卷起，遮住她大半个身子。

“要说独一一次让步.....”说到这里，他闭着眼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，怔望着窗下灯火，

慕月笙冷哼了一声，拂袖上前，“那裴佳有错，您经验她便是，何故牵涉裴音，您那番话置裴音与何地？何必要将那未曾圆房一事宣于人丁，她到底是我娶过门的老婆，已过世多年，您该保护她，而不是让她身后不得安宁！”

“我呸！”老夫人拂袖而起，扶着小案骂道，“慕月笙，你擦亮眼睛瞅瞅，当初裴家要嫁裴音于你，当真没有私心？裴家一心想借着旧约皋牢住你，好叫你做裴家的半子，一个不成，再嫁一个，不然你觉得那裴佳本年十八了，为何还不嫁？若不是我将沁儿定下来，你是不是还要栽在裴家手里？”

崔沁没推测慕月笙跟她提及这些，她扶着雕栏，让衣摆退开了些。

雨珠儿密密麻麻砸在院西那颗老树上，树冠华茂，几缕雨水顺着枝叶滑落，跌在底下花架花团锦簇的芍药上，花瓣寥落坠地，失了色彩，几个丫头吃紧扑过来冒雨将芍药抱进了屋内。

慕月笙扭头见她用乌黑的帕子在擦拭头发，她黑发又细又软，还沾着湿气。

崔沁红着脸今后退了退，避开他炽热的视野，看向另一侧廊下。

珠帘飘摇，珠玉清脆的声音，声声入耳，将崔沁拉回了神。

慕月笙一袭黑青长衫立于屏风处，他端倪沉敛，目光如陷在深渊的湖，掀不起半丝波纹，

“洞房之夜遇见你，我确切有些游移，只是我既娶了你，到底该担叛逆务，再厥后，你这般好，到处顾问着我，不管模样，脾气抑或才调，皆是旁人难以企及，我便想，得妻如此，夫复何求，是至心想跟你过日子的。”

漂亮清雅，透着几分霁月风景的气度。

那双黑漆漆的眼眸，似被凉水浸润过，冰凌凌的，没有一丝活力，恍若失了灯火的城楼，折了翅膀的雏鸟，摇摇欲坠，满目苦楚。

贰心头滚过一丝绞痛，默了半晌，哑声问道，

慕月笙见她终肯理睬她，心中一松，徐行上前，试图去拉她的手，崔沁到底面儿薄，今后一退，将双手枕在身后靠在了墙壁，再次避开了他。

她匆促驰驱，下认识便来了如许偏僻之地，仿佛只要在暗无火食的处所，方能遮住她的狼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