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.成亲[第3页/共3页]

――这才是傅深。

“人总有一死，无需讳言，”傅深看起来仿佛对他的答案一点都不严峻，眼神却当真锋利：“至高至明日月，嫡亲至疏伉俪。你若许我，天然就是我独一的嫡亲了。”

麒麟殿高大宏阔，因为年深日久，显出一种古旧的暗沉来。这里少有人踏足，非常喧闹，只要满墙高悬的等身画像严肃端肃地谛视着他们，仿佛诸天神佛沉默地谛视着误闯神殿的两个凡人。

看上去，就仿佛是傅深用一段红绸把他给“钓”了上来。

“二拜高堂。”

功臣身后，只要嫡亲能捧像入殿。

傅深道：“这是先祖父、先考和先叔，先妣葬在故乡，他日再带你去拜见。”他转了个方向，面北朝南，说：“来吧，一拜六合。”

随行厥后的侍从递来两个软垫，严宵寒随便瞥了那人一眼，发明竟然是北燕大将之一，俞乔亭。

傅深还那么年青，将来却只能与轮椅为伴，今后做一个腿脚不便的浅显人。当年纵马入城，引来无数少女抛花掷果的风骚少年，昔日率军出征，绝尘而去的年青将军，再也不会有了。

好一招釜底抽薪，真不愧是搞兵法的。

六年前，傅深第一次披挂出征，元泰帝亲率百官到黄金台相送；半年后，他克服返来时，在黄金台上封侯“靖宁”。

再转向画像，傅深举酒酹地，对着虚空祷祝道：“不肖子傅深，蒙圣上赐婚，本日与飞龙卫钦察使严宵寒结为连理，祖父，父亲，二叔，若泉下有知，能够安眠了。”

傅深赶来的时候刚好，红日西沉，傍晚已至，恰是拜堂施礼的吉时。傅深上马，严宵寒将他背起来，踏着夕照余晖，一步一步走上寂静光辉的黄金台。

数息之间，马队已来到面前，傅深放缓速率，吹了声口哨，扬手抛来一截红绸，严宵寒下认识地抓住一头，那头传来一股大力，他的身材随之前倾，双腿一夹马腹，胯/下骏马便颠着小碎步朝傅深的方向跑去。

不消傅深唆使，严宵寒已经找到了并列吊挂的傅坚、傅廷忠、傅廷信父子三人的画像。

严宵寒：“不必谢。应当的。”

他一眼瞥见严宵寒眼底的红痕，吓了一跳，不自发地放低声音，调子跟着也软了：“严兄……这是如何了？等急了？怕我不来？”

“傅某十八岁参军，统帅北燕铁骑五年不足，不敢妄言建功立业，自问无愧于六合民气。可惜运气无常，今后恐怕再难领兵。兵马生涯，止步于此。”

事到现在，只能冷静祷告皇上贤明，大发雷霆时千万不要连累到他们这些不利的池鱼。

他从傅深手中拿走酒杯，放到一边，双手与傅厚交握。

都城外，官道长亭。

吉时将至，礼部官员已经完整对这场婚事落空了但愿。早传闻靖宁侯傅深脾气刚烈，威武不平，当初传闻他默许礼部帮手筹办婚事时，礼部高低都松了一口气，谁晓得临到结婚，这祖宗竟然不声不响地消逝了！

这个几近划一于“白头偕老”的欲望，严宵寒如何能回绝得了他。

征尘血泪，峥嵘沉浮，平生写尽“报君黄金台上意，提携玉龙为君死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