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.18[第2页/共6页]
“倒也不是懊丧。”阿殷缓了缓,重新站起家来,“只是一时候有些绝望罢了。”
定王见她还是不平,又解释道:“本日朝堂议事,父皇定下姜家罪名,便有御史上奏,说姜家居于侯位却藏匿逆犯,所谋不小,背后定是有人教唆,言语提及代王。父皇尚未说话,便有老臣出来与他争论,提起当年先帝禅让和代王自请挪出东宫的贤德。”
这半月光阴忙于姜家之事,到得三月尾,事情才有了定论。
定王低头看她,“父皇都晓得。但是仅仅凭这些,却不能认定他们大逆不道。”
那领头的禁军见她熟谙阿殷,倒也不催行,只在中间候着。
待得仓促用了早餐,便随定王上马,直奔怀恩侯府而去。
不免又提及姜家的事来,提及姜善如何负隅顽抗却徒劳无功,阿殷自是欢乐。又问临阳郡主如何措置,定霸道:“姜家的罪名确实,临阳郡主在突摩这事上涉足不深,以是父皇剥夺了她封号,查没府中一应财产奴婢。”
姜玉嬛看向阿殷极新的官服,深绯色的圆领襕袍苗条磊落,中间束着十一銙金带,明丽而贵气。比起双手被缚的她,这官服如同讽刺与热诚,愈发让姜玉嬛感觉刺目。当日阿谁郡主府上寒微的庶女在临阳郡主膝下谨慎求存,本日竟会踩着姜家而爬上去,耀武扬威般来看侯府被抄,目含俾睨?身为临阳郡主府的人,受姜家恩泽庇佑长大,现在反插一刀,陶殷这不是忘恩负义是甚么!
如同本日倾塌的怀恩侯府,亦如畴前很多因党争而式微的王谢之族。
阿殷郁气稍平,想起方才的冲动言辞来,倒有些赧然,“卑职方才失态,还请殿下包涵。”
想来景兴帝虽对姜善予以重用,这股肝火倒是积累了好久的。
定王谛视着她,缓缓道:“你更无可替代。”
次日凌晨,阿殷早早便起家,神采奕奕的穿了右司马的官服,洗漱后无事可做,干脆取了弯刀,在院中练手。
*
常荀亲眼目睹,便比旁人的感到更深。
“皇家繁华,大家称羡。他这些年不为所动,实在难能宝贵。”
阿殷闻言稍诧,昂首看定王。此时夜色已降,邻近朔日,月色晦岸,这亭外只要零散几盏灯笼随风而晃,将他侧脸衬得恍惚。但是那神采倒是冷峻的,眸中如有寒光,恍然叫阿殷明白过来——
自姜善和姜瑁被夺职后,这府中便已不似平常次序井然,前两日天子命令将姜善兄弟三人和姜瑁兄弟拿入狱中,更是令大家自危,惶恐不安。现在禁卫军一哄而入,绕过那面都丽堂皇的影壁,径直冲向正中间屋脊矗立的客堂——那是怀恩侯府中最威仪端贵的地点,除了皇亲驾临,或是迎奉圣旨,平常连门都不开。
定王瞧她面露沮丧之态,倒是挑眉,“这就懊丧了?”
“证据不敷,只能静候机会。”
定王出宫回府,便直奔藤院而去。
“我倒没悔怨救你。”阿殷再不驻留,轻飘飘挪开目光,从她身边走过,“我等着。”
世家的清贵尊荣本来无罪,但如果卷入结党营私,不免便偏了门路,误入歧途。
“不然呢?”定王侧头觑着她,“她的罪名虽列了很多条,倒未有足以判处斩首的。”
“又得了礼品?”定王挥手叫丫环们都退下,坐在床对侧的方椅中,目光落在阿殷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