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.调虎离山[第2页/共3页]

宝如一听便知季明德在她跟前撒了谎，赶紧说道：“旺的，很旺。”

季明德悄悄推开碗，道：“春闱只剩半年，我要温课，没工夫。”

她偷眼去瞧季明德，他就在方升平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，锋眉，眼略深，笑起来深深两个酒窝，面庞与李少源类似，但李少源过分清冷，他更多一份凡俗人间的炊火气，暖和俊朗，忽而抬眉对上她的眼睛，眸子亮晶晶恰是晨起时普通含着两股贪婪。

他见小青苗的面果儿吃完了，从怀里取出个红艳艳的大苹果来，递给正在黄氏怀里远远伸动手的小青苗，语气驯良：“来一个杀一个，刀老了再磨就是，刃卷边了换一把，我们秦州八县多少弟兄，莫非不比王定疆的干儿子多？”

季明德接过汤一饮而尽，满桌子的菜，扣辽参，炖乌鸡，燕窝，鱼胶，满是秦州难见的奇怪菜式，也是于妇人们滋阴摄生的补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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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期季明德的寄父竟是这方升平，那就难怪他能使得动匪贼了。宝如将青苗递给黄氏，上前揽住赵宝松道：“哥哥，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 我们已经进了匪窝, 就低个头, 只求今儿能全囫囵的出去，好不好？”

季明德实则也是头狼，既方升平是他的寄父，那么关山中那场殛毙，以及厥后的绑票，他必定都有参于，不然如何能寻到那么好一个巧宗儿，就把她给娶了呢？

“王朝宣死了！”季明德淡淡说道，仿佛那不过一只苍蝇普通，语气中略带嫌恶。

秦州有谚云：惹谁都别惹卖药的，因为神不知鬼不觉儿的，他就能弄死你。

幸亏方升平当时未掳光家财，她和赵宝松才气一向苟延残喘，最后李少源退婚，若不是季明德前后脚儿的娶，此时的她也早叫王朝宣带走了。

方升平坐在上首，季明德铁腕箍着赵宝松，将他压在了侧首。讲起当日讹诈一事，方升平招手叫季明德呈上一纸手札来，递给赵宝松过目。

回到家时，杨氏正在打扫院子，瞧见宝如一件立领儿的褙子，衬着小脸圆圆，笑的甜瓜儿一样走了出去，儿子高挺如松，面白身修，真真儿一对壁人。

宝如一瞧这些就是匪贼, 暗道方衡提早一个月筹算, 竟是钻进了匪贼窝子里，可见季明德早就晓得她悄悄筹划要跑一事, 大要上却涓滴也不暴露来, 此人城府之深，实在叫人胆怯。

方升平笑嘻嘻站起来，摇着只紫砂茶壶道：“赵兄且慢，莫急莫急。提及你父亲赵秉义，我们也是老友情。我们先用饭，边吃边聊，好不好？”

两行匪贼浩浩大荡，千呼后拥，要陪宝如一家去水帘洞敬香。

宝如昂首，那在厅屋里劈叉而坐，正在喝茶的男人，五十高低, 精瘦, 谢了顶, 脑后挽个小小的髻子, 一样穿戴黑面布鞋, 短打绑腿，瞧着耷眉睡眼, 抬眉便是两道精光，统领着秦州八县的匪贼, 不是方升平是谁。

季明德想禁止宝如的时候，宝如一盘子已经下肚了。他搁了筷子道：“我到隔壁看一眼，饺子等返来再吃。”

杨氏赶紧另扣一碗饺子，要等季明德返来以后再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