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第1章[第1页/共4页]
玉嬛点头,端倪微抬,眼底模糊期盼,“还请皇上能如当初承诺的那样,为韩家昭雪冤案。”
还没到跟前,舒展的朱红门扇被推开,一袭墨色镶金边的衣衿便映入视线,锈了精美的云纹金蟒,张牙舞爪,持重端贵。
若他能早点遇见她,或许她不会在两度家破人亡后投奔永王。
可那毕竟只是鱼,与人分歧。
没了和暖春光,屋里有点凉。
他夹在中间,一边是至好老友的太子,另一边则是血脉牵系的家属。
玉嬛明白那意义,要么做恭敬听话的妃嫔,要么死。
即位大典过后,潜邸的大半人手入宫,比平常更觉冷僻。
他听风辨音,扬手便抓住一支疾劲射来的弩.箭,反手掷向来处。
因循数百年的高门世家树大根深,不止倒逼皇权,更仗势在处所作威作福,太子年青气盛,主张重用科举入仕的官员,在几位重臣帮部下,企图崩溃世家。而永王则盯着皇位,皋牢高门贵族,包含彼时很有权势的梁家。
临终前,取下颈间羊脂玉砥砺的安然扣,许侍卫以重金,请他将此物转交宫中梁妃。
李湛温存的行动顿住,盯着她,渐渐的,脸上浮起悲伤的神情。这簪子当然伤不了他,但她近乎断交的目光却如利刺扎在心上。
她闲坐了整整两日,滴水未进,终究将酒液倒入杯中。
……
只是唇角抿着,没了平常烂漫动听的笑意。
窗外有合欢花团团簇簇,她的声音藏着歉然,傲视之间娇美委宛。只可惜在永王府浸得太深,不知是挂念那份尊荣还是挂念永王,执意要留在宫内里,终究香消玉殒,令人扼腕。
天翻地覆,万念俱灰。
是她痴心妄图了。
那样欺瞒算计,也叫至心?
她的“父亲”,实在是娘舅,有力昭雪韩家冤案,不想让她因出身而亏损,便以外室女的身份养了她十四年,嫡出女儿般心疼。
玉嬛看向反锁的院门和两旁躬身肃立的侍卫,唇边挑起讽刺的笑。
近乎三年的禁止肖想,几近每个夜晚都想抱着她,哪怕不是颠鸾倒凤的温存,拥在怀里都是令人满足的。可当时她是他亲手送进宫里的女官,隔着森严宫禁,遥不成及。
都城三月,春深日暖。
他声音渐低,凑在她耳边,“我是真的,想要你陪在身边。”
门外成群的脚步声垂垂靠近,玉嬛内心一紧,忙提起裙摆朝院门走去。
李湛没出声,摆手屏退侍卫,反手关了院门,踱步到她跟前,握停止臂将她扶起来。
是在隆冬的上林苑,绿浓红稀,树影揉碎,她穿戴司空见惯的女官服制,满头青丝笼在冠帽里,脸颊姣白如玉,哪怕站在盛装华贵的宫妃之间,昳丽的面貌也涓滴不减色。
满院的玉兰开得如火如荼,风吹得枝头乱晃,洁如细瓷的花瓣落入草丛,无声无息。
溽热的呼吸落在耳侧,放在畴前是浓情密意,现在却如鲠在喉。
这一起回京,沿途所见所闻,都是世家大族在处所横行霸道,仗势逼迫剥削百姓,几近令民不聊生。
阿谁男人明显是在等,等她耐烦耗尽、绝望悲观,而后服从进宫,做金丝笼中的雀鸟。
“晓得父皇为何正视你,怀王叔为何帮着你吗?”他退开半步,把玩着簪子,在手背划出一道红痕,“当初的冤案,并非父皇昏庸,而是世家逼迫太过,父皇只能舍弃太师,免得危及皇权朝堂。这些年他始终心存惭愧,晓得你是太师的孙女,才成心善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