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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呼兰河传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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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[第2页/共5页]

这衣裳本是前清的旧货,压在祖父的箱底里,祖母一死了,就连续地穿在有二伯的身上了。

有二伯也就远远地答复着他:

“介个物不是物。”

有东西,你若不给他吃,他就骂。若给他奉上去,他就说:

他说:

“你这小子,我看你也是没有眼睛,也是跟我一样,也是瞎恍惚眼的。不然你为啥往我脚上撞,如有胆量撞,就撞阿谁耀武扬威的,脚上穿戴靴子鞋的……你撞我还不是个白撞,撞不出一大二小来,臭泥子滚石头,越滚越臭……”

有二伯是喜好卷着裤脚的,以是种田种地的庄稼人看了,又觉得他是一个庄稼人,必然是插秧了方才返来。

到厥后连大昴星是灶王爷的灯笼这回事,我也颠覆了。我问祖父大昴星到底是个甚么?

“有二店主,捉大王八。”

“没心肝的,远的去着罢!不怕,是人另有不怕的……”

“介小我狼心狗肺。”

“你二伯不吃这个,你们拿去吃吧!”

“不对,我不信赖……”

祖父说:

这类时候,他就骂我:

不高不低,就正正地在那条线上。偶尔也戴得略微高了一点,但是这类时候很少,不大被人重视。那就是草帽与脑盖之间,仿佛镶了一趟窄窄的白边似的,有那么一趟白线。

“有二爷的烟荷包……”

老厨子常说:

“你可骇?”

“有二爷的烟荷包疙瘩……”

他这话说完了,那砖头也就啪嗒地落到了地上。本来他没有抛很多远,那砖头又落到本来的处所。

有二伯却很寂静地,连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地沉着地向前走去了。

“人是肉长的呀!人是爹娘养的呀!谁没有五脏六腑。不怕,如何能不怕!也是吓得抖抖乱颤……眼看着那是大马刀,一刀下来,一条命就完了。”

“有二爷,我看你的头上去了个‘有’字,不就只剩了‘二爷’吗?”

不过骂那雀子胡涂盲眼之类。

不知他的东西,怎那样地不健壮,有二伯三天两六合就要脱手缝一次。

他到房户、地户那边去,人家叫他有二店主。

“有二爷,你的草帽顶落了家雀粪啦。”

“那小我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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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叫他“有子”,他不活力,他说:

“介小我坏。”

“他妈的……王八蛋……兔羔子,有猫狗吃的,有甲由、耗子吃的,他妈的就是没有人吃的……兔羔子,兔羔子……”

他说:

他说:

“有二爷,又赶集去了……”

“有二爷这个。”

这话题,我看祖父也答复不出的,但是因为我的非问不成,祖父也就非答不成了。他说,天空里有一个灯笼杆子,那才高呢,大昴星就挑在那灯笼杆子上。并且那灯笼杆子,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。

我还是问他:

如有人问他的蝇甩子是马鬃的还是马尾的?他就说:

我一问他:

“我看你这个‘二爷’一丢了,就只剩下个‘有’字了。”

因而祖父被逼得东说西说,说也说不上来了。眼看祖父是被我逼得扯谈起来,我也晓得他是说不清楚的了。不过我越看他扯谈我就越逼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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