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[第1页/共3页]

素处仙君背对着他，广袖随轻风而动，只见其背影，便觉兰韵芳雅之气。难怪北燕国公主曾远了望了素处仙君一眼，便道其静有高华之美，动若云水之巅。

只是他避世久了，只以道名“素处”闻著于天下，决计隐去了本名，以是世人也并不知，他们趋之若鹜所求的“清悟墨禅”，并非是甚么禅意，只不过是素处仙君的本名是郦清悟，仙君的墨宝也懒得取名，借本名罢了。

郦清悟回过身，远山眉如雾，清瞳似墨。玉质仙颜，在月色星辉下仍不减其容色之二三分。他着浅玉色直裾，衣上云纹随动而流华隐现。革带缀月光石，映出点点湖光。

却不知，令天下诸国畏敬的素处仙君，乃故交所托，亦是他最保重、最奥秘的俗世弟子。

既有变数，天下便没有一成稳定的轨迹。

那人被郦清悟一剑打散了心神，目光不由自主追随那柄剑——中原名剑，山海灭，晋太-祖建国宝器，可有所号令，乃至有废立大统之权，向来被帝王供奉于奉先殿。现在，为安在素处仙君的手里？

坐忘观尘阁。

他翻开车帘，脑海中却闪现出本日在宫里见的那抹红色身影。

而方才，他用窥斑见豹，也确切看到了几幕琐细画面。北燕朝中有异动，已经派人伏于后宫，可惜还未及看清，此人便死了。

九星望月湖。

几十名紫炁向他跪地施礼，抱朴散人点头，进门后分花拂柳，穿过曲径通幽，面前便是一个庞大的湖泊——

抱朴散人蹙眉，伸手一探，晓得此人是救不活了。他以眼神扣问郦清悟，后者拂了拂袖袖，带着思忖：“他怕我探知到他的奥妙，又抵挡不了，情急之下，只好自我了断。”

九星望月湖仍然一片喧闹，仙雾渺渺，《品德经》的吟唱悠荡六合。两名紫炁跪隧道：“主上……”

当年素处仙君游历返来，路子此地，看到这湖泊，仿若六合斧凿，观星绝佳，便以重金收了周遭十里农户的地步，在此建了紫阙府，坐忘观尘阁。

赶车之人不明以是，部下却未停，马车驶向了另一条岔道。

黑夜里，这处院落一片喧闹，亭台楼阁林立，如云水瑶池。

下一刻，这名不速之客吵嘴流血，倏然倒地，断气身亡。

——为何要救？

车中安稳，铜炉飞出袅袅青烟。抱朴散人正打坐凝气，俄然展开眼，侧耳聆听半晌后，沉声叮咛：“改道，走紫阙府的正门。”

本日给天子送了“清悟墨禅”后，抱朴散人推却了宫中的美意挽留和文武大臣的聘请，正中午分便带人离了宫。

湖面氤氲着漂渺雾气，九星望月湖上，有扁舟漂泊，悠悠而歌。这是坐忘观尘阁的迷雾阵法，以《品德经》为樊篱。抱朴散人沉声，却音若洪钟：“致虚极，守静笃——”

他震碎了本身的经脉，自绝于世人面前。

“你技艺倒是极好。”不然也不会星夜兼程，从长安一起尾随而来。抱朴散人天然是一眼识出了他：“跟了贫道一起，究竟目标安在？”

他眼睛一转，顿了顿：“那句‘晋过五世而亡’的传言，您可有甚么指导？”

九星望月湖乃环岛而筑，微小的震惊便有波纹波纹，现在轻微的异响穿透雾面，是有不速之客，正踏水而来！

抱朴散人摇点头，郦清悟对着那人尸身道：“一句近百年的传言罢了，你的仆人能够不必惦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