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贾敏难产秦氏曝有孕[第1页/共5页]
赵玄辉素有耳闻,但他是最豁达不羁的人物,常日里总说“兴之所至,灵性生发”,只如果小门徒们有兴趣学的,他都不大反对。其他三位门生被怀泌鼓励着起了兴头与他一道学曲艺学吹打,荀莹学了吹笛,赵祁学了鼓板,林珩则学了吹笙。因着一时找不到一把葫芦笙,还是赵玄辉操心搜索给林珩找来一把西南夷人经心改进的芦笙。本年立春日,赵玄辉带着他们到东直门外看顺天府官员打春,观礼毕,一同去山上旅游风景,一时髦起,命怀泌唱首好曲子来听,其他三人伴奏。
他与荀莹、怀泌、赵祁同住漪澜轩中,常日里老是一起上学,放学也老是聚在一起议论功课、品茶弄月、观花吟诗、对弈作画、蹴鞠投壶、击球捶丸、跳百索、放鹞子、斗促织、夏季泛舟、夏季戏冰,无所不至,光阴一久,倒好得不分相互,仿佛同胞兄弟普通。他与荀莹一同住在这正房的五间屋中,这正房是三明两暗的格式,他和荀莹一人各占了一间明屋和暗间,中间剩下一间明屋做正堂,常日里他们四人都在这间堂屋里会晤。
秋去冬来,瞬息又至次年春季。这日晨起,林珩另有些含混,任赵家的丫头迎溪、繁音奉侍着他梳头洗脸、换衣服、吃丸药,诸事结束,奉上一盏清茶来。林珩吃了几口茶才精力些,因着出去上夜书,林珩不好回家里田庄去住,林母也不舍得他大半夜的来回驰驱,何况又是在城郊,便许他住在赵家。服侍他的两个丫头是拜师当日师母吴夫人劈面赐下的,俱是慎重全面之人。林珩这半年冷眼看着,丫头们倒还谨慎殷勤,面貌端庄,举止端方,跟林母给的碧溪、芍云也不差甚么了。
跟着来的小厮忙把琴盒捧上来,林珩盘腿坐着,将琴放在膝头,拨动琴弦,弹了一首应景的《玉堂繁华春》,那文士听至曲终,摇点头道:“不好。繁华气味太重,全无清丽。”赵玄辉驳道:“珩儿自幼繁华乡斑斓丛中养大,作此调,正称身份。”遂转头不去理他,只和座中旁人发言。
林珩站在廊上看那院中娇红嫩白、溢彩流丹、丰盈妙曼的山茶花,漫不经心肠回道:“不必了。弟已用过早餐,兄请自便。”荀莹笑道:“每日尚要劳四弟多侯,吾心颇是不安。”因着荀莹是位剑痴,每日卯初需求起家,悄悄开了院门到剑坪练剑去,卯正方回屋梳洗用饭,寒暑不缀、风雨仍旧,自是要比世人迟些。林珩笑道:“小事尔。吾自观花,也颇安闲。”正对答间,东面配房的怀泌也出来了,见林珩在观花,也安闲走了过来,笑道:“可有甚么都雅的?家里日日都见。呆会去了房山有你看的。”林珩瞥了他一眼道:“腿上不疼,就有力量说嘴了?”
在坐的不是富有盛名的大儒,便是才高八斗的文人。有几个也带了小门徒来,便相互考校起来,一会儿让两位大儒的弟子比较棋艺凹凸,一会儿又命门徒们即兴作画,另有叫小门生们射覆的。你叫我的门生舞剑,我便使唤你的徒儿吹箫的,倒是斗得一团乱。那青衣文士看了半天,才缓缓说道:“既已玩得差未几了,也该端庄做两首诗。”座中人皆拥戴。
也不酬酢施礼,世人皆松快地坐下,中间有跪着的丫环上来斟酒,赵玄辉拈杯一饮道:“上好的莲斑白。”那文士拂落脸上花瓣,缓缓起家,笑道:“我酿的酒,那里不好。”虚虚斜倚着一株姚黄,迷蒙着摇点头说道:“有花有酒,也该有琴声相伴才好。”赵玄辉笑道:“珩儿奏一曲来扫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