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母女闲谈林珩生心结[第3页/共4页]
林珩越想越是心灰意冷。他自认品德端方,去处无愧于心,也算是个光亮磊落的人物了,原都是本身的臆想。罢了,何妨归去。如此想着,枕上绣的粉色桃花更加红得惊心动魄。林珩一时如陷烈火,一时又如坠深渊,竟不知身处何方,恍恍忽惚,如坠雾中。一时竟见到宿世的父亲正在嚎啕大哭,又暗自迷惑何时曾见过父亲失态失色。一时又见林海病得人事不省,面如金纸,形销骨立,他见了也不免黯然神伤。胡涂间,仿佛又闻声外头人说话的动静。
秦氏吃了口茶,又说道:“我原也感觉蹊跷,厥后悄悄探听了,说是那日下台阶的时候几乎踩空了,她背面跟着的丫环们及时拉住了,但还是扭了腰、惊吓住了。当时就感觉不好,立时就返来了,一面又叫家人去请太医。她返来刚躺好,太医也刚巧到了,一服药下去也不见好,孩子就掉了。当时老爷都急红了眼,太医怕了才说她只是面上健旺,内里却有些虚,我们老爷还不肯信,直骂人‘庸医’,说都是他医术不精才弄得人落胎,厮打着要人把孩子还来,把人家太医获咎个完整。最后还是我们老太太给劝住了。厥后我们家也没美意义再请那位太医,才换了当今的章太医。”
秦氏迷惑道:“谁家挑姑爷不是当家主母做的主?她不是昏了头了吧?”吴姨娘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,太太夙来看不上她那妖妖调调的样儿调三窝四的手腕儿,因怕伤了四女人的脸面,向来对她只是淡淡的。但到底怕她在老爷耳边吹风儿,说出甚么不好的话儿,哪日如果应景了,倒是为了老鼠碰伤了玉瓶。她又惯会撒泼,闹出来倒叫大师都失了颜面,干脆就如了她的意。归正又不是让她做主,太太稍稍让步还更显贤德。再者老爷向来最佩服你的,你婆家又是那样的高门大户,她要再有其他的话儿,别说太太,就是老爷第一个就饶不了她。”
林珩听了,内心三复斯言,越想越不是滋味。若说在这个家里头如有了其他后代,最早忽视他的那小我只会是林海,再者是林母,并不是他们不疼他不爱他,只是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、别人的祖母,分几用心机与其他后代,本是人之常情,再合法不过,谁也说不得甚么。就连秦氏,如果有了其他孩儿,也会如此。一时又想起刚才梦中诸人的冷酷,更觉不祥。
但秦氏内心到底放不下,是以并不想在秦家多呆,待林珩穿戴整齐,又漱了口吃完茶,便要去正房与陶氏告别。待进了正房后,见文姨娘挺着身子坐在太太下首的绣墩上,秦氏便知难缠。待大师见完礼后,文姨娘觑了一眼陶氏,不开口地赞起林珩来,把林珩夸得跟朵花儿似的。秦氏见林珩坐在她的怀里,整小我恹恹的,精力疲劳,对着文姨娘的阿谀便不耐起来,但也不好抬脚就走,总得对付两句。
吴姨娘纳罕道:“再难信赖了。”秦氏叹道:“你且看看她们家来往的人家便知,俱是畴前的勋贵,甚么‘四王八公’,现袭着的不是子爵、就是威镇将军、威远将军,俱是闲官儿。更可惧的是子孙教养不善。虽说那荣府大老爷现还袭着一等将军的爵位,但不过是酒色之徒,那位二老爷说来就更好笑了,他祖父原最心疼他,希冀着他能科甲出身,谁知连个举人都考不上,凭着祖宗们的功绩,皇上才赐了他个分外主事的官衔,准他入部习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