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[第1页/共3页]

回应她的是几近将她箍碎的度量。

她将茶杯放下，看向近在天涯的明德帝。只是天子似是敌手中书卷爱不释手，只顾看书并不看她。

只见这五名宫婢一一托举的是栗子糕、鸡蛋羹、百合汤、燕窝粥和豌豆黄，湛莲除了鸡蛋羹，其他的都不爱吃，她见状微一挑眉，自是选了爱吃的点心。

明德帝觉着本身疯魔了，面前这个眼熟的女子清楚不是两年前已在他怀里拜别的莲花儿，但她的举手投足，神情语气，另有桩桩件件胆颤心惊的偶合，让他没法禁止地滋长一个猖獗的动机。

明德帝刚硬的大掌减轻一分力道，“你是何人？”

湛莲深觉得然，没有接话。

这个胸膛还是这般坚固暖和，这个气味还是这般好闻安恬，湛莲也如做了一个长长的梦，兜兜转转再次回到令她放心非常的度量，不免卸下统统承担，顿时鼻头一酸，哽咽轻软地唤了一声，“三哥哥……”

秦秀士不敢抗旨，唯有喏喏退下。

“陛下……”秦秀士不解二人争论深意，只恐怕圣驾吃食中有人下毒，意欲开口，却听得天子大声将她喝退。

“娘娘贤明。”

湛莲吃紧应允，皇后轻笑着拍拍她的头，带了两分垂怜。

明德帝心头大撼。

他疾步上前，将那只吃了一口的鸡蛋羹捣得七零八落，并将其推至湛莲面前诘责道：“那里有红参？你休要胡言！”

彼时淑静太妃睡醒，与身子好转的皇后一同寻来，天子强即将话题撂开，让太妃与皇后退席同乐。

湛莲被引至天子左边的一张紫檀透雕六角坐墩上坐了，御书房的一等女官秦才报酬她奉茶，湛莲记得现在本身身份，站起家双手接过。

“多谢陛下。”湛莲谢恩，秦秀士引她到夹间用食。

皇后转头俯视湛莲，略显无法与自责隧道：“上回原是本宫过分了，四妹莫非是不谅解本宫，连声姐姐也不肯叫了？”

秦秀士昂首，镇静答复，“陛下，孟夫人不知为何，只吃了一口鸡蛋羹非常难受，将它吐了出来……”莫不是有毒？

她逼迫本身移开视野，谁知细看竟是要命了。那一大一小多宝阁上的宝具都是歪的，那墙上挂的书画是个斜的，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是乱的，甚而连那书架上的书册竟是凹凸不齐的！阿弥陀佛，她这莫不是到了狗窝熊窝里了？难不成永乐不活着，这些偷懒的婢子就这般对付三哥哥不成？

湛莲冷静地坐了一会，目光没法禁止地移到面前的紫檀木镶玉刻瓜蝶文具匣上，这是天子爱用的什物，中间储着他爱看的书册，上一层安排着刚看过的两本书册，另有三卷卷轴，一方紫檀笔架，上头挂着几根大小不一的狼毫羊毫，但是为何宫婢那般偷懒，别平话册与卷轴扔了个乱七八糟，连狼毫竟都不是按大小排整好的！

她轻叹一声，回身朝宁安宫走去，谁知未至宫门，她又被一仓促而来的寺人叫住了。

湛莲双手扶住脖子猛咳两声，倒是昂首否定，“我不是。”

“雅怜不敢，雅怜一心敬慕姐姐，只怕姐姐生雅怜的气，伤了金体。”

大略过了一盏茶，明德帝仍一言不发，湛莲如坐针毡，竟是连手脚都快不知如何摆放了。她正受不了想逾矩开口，宫婢们送进点心来。

天子换了一身蓝色暗花缎常服，斜支在阁房的长榻上看书，想来方才的加急奏折已然措置好了。听得湛莲跪在面前与他存候，他只挑一下眼皮，淡淡赐座。